在这倚红会馆里头,香怜玉爱这些过气女娘的职位远远比不过那些合法红的女娘,但是这些小厮的职位就更加低下,当真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连香怜玉爱小院中粗使的小丫头都比不过……毕竟小丫头长大了另有挣银子的潜力,小厮可最多就是当个护院打手了。
若依着她们本身的设法,真是倒贴也乐意的,但是她们乐意了,却没法跟妈妈交差。
香怜悄悄地附耳过来,一手扶着小郎君的胸膛,光亮正大地揩点油水,眼眸横斜,“小郎君可敢作这买卖么?”
香怜忽道,“小哥哥,眼下倒是有个赢利的门路,就不知你愿不肯意?”
“两位姐姐莫恼,待鄙人回了故乡,另想到了体例,挣得大钱,再来看望姐姐……”
俄然却听乒的一声,仿佛是杯碗摔碎,世人还未惊奇,那院子里已是乒乒乓乓地闹腾了起来!
她俩个站在大门口迎宾,天擦黑客人纷繁而来,此中印象最深的就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公子,身穿织锦长袍,佩着美玉,脚下玄色缎子牛皮底的靴儿,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端倪间尽是娇矜贵气,身边前呼后拥着五六个侍从,一看便是不知哪个世家大户里头出来的贵公子。
“姐姐美意,鄙民气领,只是鄙人本是经商失利,手头宽裕,传闻倚红会馆听酒听曲是一两银子,如果过夜又得一两,小可便只是想出去找位姐姐谈天说地,消弭烦恼,并没多想别的……”
这类贵公子,她们这些人老珠黄的很有自知之明,热忱号召着领到前厅让妈妈去安排,并不敢上前兜揽,公然听小厮们传话说,这贵公子自称姓高,一脱手就是一锭十两重的银子,开口便要点他们倚红会馆的花魁娘子霜霜女人哩!
玉爱接上去道,“这来源略有些儿不太明白的货色,固然担着些许风险,可这此中的油水也是最足的,小郎君如果胆儿大,无妨弄一批货色,贩到他处,少不得厚厚赚上一笔……”
说着少年郎拿出二两银子往桌上一放,便对香怜玉爱二人行了个礼,就要告别。
两位女娘并着小厮一并陪着少年往大门处走去,路过中间几个精美富丽的大院子,听着里头模糊传出歌吹乐笑之声,望着门口那较着瑰丽很多的彩灯,两位女娘眼中不由透暴露一两分的感慨之色,想当年呵……
动静越来越大,还能听到人的痛叫惨呼。
不过那些长相端方嘴甜能说的小厮们,在这馆子里的日子也不算差,好歹衣食无忧,比那些乡间贫民家吃不饱饭的泥孩子们强很多了。
玉爱走上前两步,拍了拍小厮的肩膀,已是将几个铜钱不着陈迹地塞进他的手内心,“狗儿机警些,办好了事返来给你点心吃。”
“小哥哥……”
皮肉生涯十来年,可贵碰到这般丰度的,且他又知情见机,还谈得来,也不嫌弃她们人老珠黄……
“狗儿,你领这位小爷去寻刘三爷,就说这位孙小爷,是我们姐妹俩新认的干兄弟,请他多多照顾些个。”
“小哥哥这是?”
“这,这,就怕靠不住……姐姐也晓得,我是赔了本的,现在就剩下川资钱和一点子成本了。”
盏茶过后,香怜玉爱两位女郎各挽着少年一边手臂,谈笑着出了小院子,在门首略站了站,便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厮飞奔着过来,抄动手笑嘻嘻道,“香怜女人,玉爱女人,唤小的来可有啥叮咛?”
香怜便道,“不瞒小郎君,是这么回事,我们这山、阳县,本是个水陆交道要地,南来北往的客商大把大把的,这此中……鱼龙稠浊,有白道的,有黑道的,更有那来源略有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