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决然不肯了?”
这谶言来得甚是及时,明显将秦王也搅胡涂了,对我的兴趣冲淡了很多。我提出告别的时候,他也未多言,摆摆手,放行了。
我承诺下来,从中间的架上取来外套,给公子穿上。
我愣住。
退一步说,就算他大慈大悲,让我到帐下只不过每日端端茶倒倒水,我也不肯意。我要赎身和田产,不过是为了像畴前一样自在安闲地过日子,决然不会为此从一个笼子走到另一个笼子。
我说这话,乃是底气实足。
我望望内里的天气,还未到中午,出去一趟仍来得及。
“晓得了,去吧。”他对内侍道。
“殿下但是拿奴婢打趣?”我说,“奴婢未曾去过会稽山,且依殿下方才所言,殿下去见那位甚么先生,乃是七年前之事,殿下果然肯定,那小童就是奴婢如许的长相?”
想通这层,我浑身豁然,表情也轻松起来。
我忍俊不由,“噗”地笑了起来。
秦王也看着我,仿佛对我的反应很感兴趣,唇角微弯,浮起些得色。
秦王神采玩味:“如此,就算你与璇玑先生无关,孤也想收你过来呢?”
我说:“这诗作得晦涩不通,不知何意。”
“送到了。”
青玄应一声,将一张纸抖开,念叨:“慈德不孤必有邻,悯孝之契犹相因。棋布里闾城方寒,悲风摧柳霜依庭。密林含馀树存香,远峰隐半归头云。谁知银河浅且清,展转思服望明星。”
璇玑先生返来的事,很快就传遍了雒阳。
我觉得我听错了,定定地看着他。
也是是以,我觉得,这奥妙会保守到天荒地老。
有那么一会,四周温馨得可骇,仿佛风也变得胶着。
回桓府的路上,我走了好一会,仍感觉方才如同做梦。
公子声音仍然兴趣勃勃:“霓生,你细心研读,如有所获便与我说说。”
此事当是确切,我父母归天随早,但我模糊记得父亲和我说过,祖父一向在内行商,是个贩子。厥后,祖父回到淮南定居,村夫只晓得他是个在外多年发了家,回籍养老的的怪老叟,向来无人晓得过往之事。
他合法要再说话,俄然,一名内侍急仓促地从廊下过来,走到秦王身边,向他一礼,上前私语。
“秦王甚是爱好,让我谢过公子。说今后得了余暇,再邀公子共赏。”我胡扯道。
我看看他:“哦?是么?”
四周又是沉寂,秦王的神采规复如常,倒是一笑,似感慨又似自嘲。
秦王所说的那些云氏过往,皆确有其事。云晁被诛以后,云氏式微,到祖父时,族人希少,研习家学的后辈更是寥寥无几。祖父虽学而有成,但他以史为鉴,以为云氏过往之灾,皆因这所谓的家学而起。也是是以,他不再像先人那样,以帮手别人的谋士自居,而是转向谶纬之学,用心偏门。即便如此,祖父行事也一贯慎重。他不但从不让人晓得他的实在名姓,连实在面貌也细心埋没,乔装之法从无疏漏。
“本日甚是偶合,孤方才听到一件风趣之事,想来你亦颇感兴趣。”
公子走到屏风后,一边换衣一边道:“不过此番他未曾露面,只将谶言留在了锦囊中。”说罢,他叮咛道,“青玄,再将那谶言念一念。”
青玄道:“我看乃是因为朝廷不准谶纬,这位璇玑先生想来也是怕事之人,此番连露面都不敢,写个谶言也不敢让人一眼看明白。”
秦王说的话一向在耳边几次。
我说:“殿下方才所言之事,皆与奴婢无关,奴婢若说情愿,难道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