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没有半点儿其他的考量,问这话,纯粹只是因为薛闲下认识想晓得,想听一听玄悯记的私事。只不过当他不过脑地问出口了才想起来,以玄悯的性子,十有八·九是不肯意跟人说这些的,因而才又补了前面的话,算是纡尊降贵地给玄悯搭个可下的台阶。
玄悯偏头看了他一眼,沉声反复道:“人皮,碎的。大不过掌心,小不敷榆钱,有两片略厚,其他均薄得很。”
那蛛网似的血脉陈迹爬满了他全部肩膀,乃至还沿着肩背的肌肉纹理一起向着更深处去了。
总不能说比划着如何下嘴吧?
但玄悯倒是个例外,对于玄悯的事情,他总抱有那么几分切磋欲。上回在堆栈里查问的那番话另有些其他考量,毕竟玄悯的身份来源干系到当时他们的处境。可此次就分歧了……
沉默无语了半晌,玄悯终究还是问道:“你在做甚么?”
玄悯身上固然有着和浅显和尚相异的气质,可要说他真干出过甚么杀戾气太重的事情,又实在有些难以设想……
不管如何看,玄悯这状况都不对劲。只是不知现在蓦地将他弄醒,会不会引发甚么题目?
谁知玄悯却并没有顺着台阶而下,在薛闲面前,他仿佛并不筹算保持那份难以靠近的疏离感和防备。他抬眼盯着远处茫茫白雾中的某个定点看了一会儿,似是在清算眉目。过了半晌,才安静地开口道:“未几,且非常零散,大部分是少年时候坐在案前抄经的场景,只是……”
只要略动一动脑筋,他便能想起来薛闲是如何给他措置的伤口。
这祖宗炸着浑身的龙鳞,硬邦邦地僵了好半晌,直到瞟见玄悯虎口的伤疤在以可见的速率愈合,这才缓过神来道:“看吧,血不流了,是不是得谢我?”
薛闲略一沉吟,而后抬着龙爪在玄悯的面前摸干脆地晃了两下。玄悯毫无反应,乃至连眼睛也未曾眨一下,乌黑的眸子上还是蒙着一层浓厚的雾气。
这孽障脑中风云变幻了几番,终究还是干巴巴道:“打个哈欠你也要管着?”
必然是另有盘曲吧?
薛闲揣摩着这些设法,兀自出了会儿神。直到半晌后回过神来,才发明玄悯正看着他,目光里有种说不出的意味,像是在等他开口说些甚么。薛闲愣了一下,换了天然的语气,问道:“那是何时的事?还是少年时候?”
薛闲:“……”
薛闲设想本身要舔人一口,就感觉脑筋都要恶心炸了。
玄悯用手背拍了拍薛闲高贵的龙下巴,道:“走吧。”
“那……后果结果你可还记得?”薛闲揣摩着道,“也许是你拾捡来的呢。”
玄悯“嗯”了一声。
他狠狠打了个激灵,眯着眼盯着玄悯的脸,心说你如果再不睁眼我就要给你“洗个澡”了……
不过说归说,一说是少年时候,薛闲便更没法将玄悯同甚么杀孽之事联络在一起了。
薛闲:“……”
玄悯:“……”
“你摆着副苦大仇深脸何为么?方才叫你叫不动是如何回事?”薛闲奇特道。
玄悯脸上暴露了淡淡地嫌恶,“此中有两个一闪而过的场景里,我手里拿着样东西。”
玄悯静了一会儿,道:“像是人皮。”
薛闲:“……”
玄悯垂目看了眼手指吊着的细绳,又用拇指摩挲了一番那两枚褪了锈皮变得油亮的铜钱,沉默了半晌后,将铜钱串挂回了腰间,淡淡道:“记起了一些事情。”
经历过先前的放手没,回程路上,玄悯天然不会等闲放薛闲本身乱跑,而是稳稳扶着椅后的把手。只是目光落在虎口处时,他的行动略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