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道:“她腹中怀着的是老爷的骨肉,岂能任她带到外头去?母亲,媳妇这就叫人去追她返来!”
“叨教,现在太子安在?”她并没有问父亲的环境,反而问了太子。
郑静明面上闪过一丝讨厌,心道:“此时现在,她竟还念着太子!这般笨拙水性女子,可惜了此等面貌。”
“蜜斯,蜜斯!”黄莺气喘吁吁地跑出去,“四周都叫御林军围了!夫人请您去上院!”
他并没有靠近车窗与她低语,一起无言,相伴而行,只盼此情此景就此隽永长留。
徐玉钦重视着她的神采,见她仿佛松了一口气,不由浅笑。心道:“本来她并不中意他。她果然是经敬爱着我……”
“我能有何良策?”卫雁自嘲地笑笑,“我父亲不是尚书了,我天然也不再是官家蜜斯。盖领卫,我只需高放为我保护柔姨,你们如果想去帮太子,随时能够分开……”
身边的车帘掀起一角,她坐在车内对他浅笑。
他立于车旁,用右手接住她伸出来的左手,左臂绕到她腰后,将她抱了下来。
她点点头,一步一步走向家门,他没有跟上。回顾看去,他立于门前树影当中,远远凝睇着她。她在门阶上鹄立,一双人影,寂静无语,在相互的影象中留下永不消逝、退色的一幅画卷。
“府中人可到齐了?”郑静明问道。
郑静明站起家,取出一卷云龙纹黄帛,大声宣读:“奉天承运,天子诏曰:臣子卫东康,官至二品,配领户部,不思上报君恩,下恤百姓,结党营私、玩忽职守,盗窃国库,欲壑难填;贪权好利、把持朝政,肃除异己,暗害忠良。今查明罪行失实,囚于天牢,不得探视。家中诸人,暂禁于府宅。钦此。”
“本官特来传达皇上旨意,请各位接旨吧!”
黄莺再三提示:“蜜斯,我们到了。蜜斯?”
“现在环境如何?”
“沉着,雁妹。非常期间,卫大人或太子,都不能再出不对!”他的手果断有力,让她稍稍放心,“你不要冒然入宫,只要废储圣旨未下,太子就还是太子。太子一日不倒,你父亲便安然一日。回府去等动静,我送你,可否?”
“是太子。”
马车停下来时,她闻声他轻声感喟。
坐位上的郑静明道:“卫蜜斯,鄙人城防营参总郑静明。”
她的确恨他,恨他无私,恨他无情。可他毕竟是她生父,没有他就不会有她……
卫雁料不到短短几日,风云突变,威风八面的太子宇文睿竟遭群臣联名弹劾?
她伸脱手去,接住她手的,不是黄莺。
那年他们韶华恰好,当时他们两情相悦,那刻他们心有灵犀,那是他们平生当中,曾经历过的最夸姣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