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多时?
他脸上一滞:“人在那里中的毒?”
言罢,抬头一饮而尽。
“你先下去吧,本督来奉侍公主。”
他眼中也带着一丝沉窒的倦色,可融在骨子里的精干劲儿却仍让那副颀长的身板绷得笔挺。
“既是这般,那就多谢侯爷见知,本督告别了。”
顾孝伦却也站了起来,俄然开口叫住他。
“本来如此……”
“朕睡不着,让他出去吧。”高旭阖着双目,抬手捏了捏眉间。
他稍一躬身,抬步绕到软榻近旁,低声道:“云和公主落水一事,臣已查到些线索。此事并非不测,乃是有人蓄意下毒而至。”
徐少卿则经过便门回到宫中,径奔武英殿。
未几时,徐少卿便快步走了出去。
“没甚么,侯爷可还想起些别的么?”
即便身子不累,心却早已疲了。
高旭闻言,身子又是一悚,转头看着他,喃喃惊道:“甚么?你是说母后她……”
那内侍不敢多言,回声退了出去。
径至北五所,那边灯火透明。
“谢陛下。”
顾孝伦听他这般说,赶快也将手中那酒干了,搁下杯子,点头道:“徐公公所言极是,时候紧急,早一刻便多几分红算,本侯就不绕圈子了。”
高旭身子一弹,猛地从榻上坐了起来,悚然惊问:“何人下毒?现下已解了么?”
“回督主话,是,方才有人来报,宫中又出了事,淳安县君柳盈盈晚间俄然昏倒,不省人事,经太医诊查,乃是中了剧毒,脉象症状与云和公主普通无二。”
若在平常,这般“惦记”的话听在耳中,定然是不寒而栗。
“呵,晓得了。本督要进宫面圣,你叮咛下去,翻查积年西域贡品单目,找出西域噬魂香何时入贡进宫,是否附有解药。再让御药局连夜查清此物毒性,与云和公主和淳安县君所中之毒照验清楚,若贡品中无解药,便当即找出化解之法。”
徐少卿说着,又将声音抬高了些:“臣还从平远侯那边传闻,清宁宫中便有几株西域进贡的噬魂香。”
徐少卿像在自言自语,狐眸一亮,闪着些非常的光。
“徐公公。”
“平远侯?他与此事有何干系?”高旭奇道。
阁房阁间,青铜鎏金的镂长辈灯还是亮着,烛火摇摆,将御案上那副仍未完成的工笔丹青映得有些狼藉。
“下毒?”
徐少卿微微点头,沉色道:“回陛下,据平远侯所言,此毒乃是西域所产奇花――噬魂香之毒,中原罕见,臣已命御药局查阅档案文籍,务求找出解毒之法,至于这下毒之人,目下还未有定论。”
“侯爷另有事么?”徐少卿并不回身,只回过甚来,面上安静如水,不起半分波澜,语声中却不自发的带着些许凛冽之感。
他说话时脚下不断,穿过回廊,一溜步的下了楼。
她见他出去,先是怔了怔,随即抿唇嫣然一笑。
徐少卿躬身退了出去,心中澎澎涌动,催着脚步如飞,但脸上还是淡淡的,没见多少忧色。
顿了顿,又道:“天晚了,要不……奴婢去回一声,说陛下已歇了,请徐秉笔明儿再来?”
顾孝伦点头道:“当时势出俄然,隔得又远,只能瞧出年事不大,其他就不晓得了。本侯只见那内侍并不睬会,回身便走,想去追逐已来不及了,何况当时公主已然落水,急需施救,只能先顾一头,毕竟叫他逃了。”
不必穷究,天然有不必穷究的事理。
“徐公公,你?”顾孝伦皱眉一愣。
太医观了药效,刚走不久,冯正没敢安息,正领着阖院的奴婢服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