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拜谢道：“奴婢多谢晋王殿下。”
“殿下此言差矣，东厂稽查天下，专折奏事，臣领陛下旨意，护送公主北上，途中却产生这类事，天然不敢有分毫坦白。”
高昶又细心瞧了瞧，想起本身的确在高暧身边见过她几次，这阉贼倒也没有扯谎，只是不明白他此举的企图。
“人都走了，徐厂臣这下能够说了吧？”高昶将茶盏送到唇边，好整以暇地呷了一口，却连眼皮也没扫他。
他说着，便暗中使了个眼色。
却听徐少卿又道：“前番我等护送车驾在谷中遇袭，臣特命她在乘舆中假作公主，分道而行，幸而她这边途中并未遇险，安然到达秣城，现在她思主心切，公主又正需人手顾问，臣便自作主张将她带来了。”
高暧拉着她的手，也不由红了眼眶，回想当时生离死别的景象，现在再见她，只觉仿佛隔世，忙拉着她站起来，并膝坐在榻上。
抖抖广大的袍袖，四平八稳的迈过门槛，便见那一袭霜色曳撒的身影站在堂下，两名褐衫档头随在摆布，中间还垂眼立着一个侍婢模样的年青女子，瞧着还似是有几分眼熟。
徐少卿天然看在眼中，却也不觉得意，暗自挑了挑唇角。
高昶见他目光闪动，唇角含笑，心中不由更是生厌，本欲不加理睬，转念想想，却也知不成意气用事，便朗声叮咛道：“你们带这奴婢去公主殿中，不必在此服侍了。”
高大的朱墙院内林木森森，花草富强，一条清澈的溪流蜿蜒其间，再配上假山奇石，亭台小榭，果然是一处风景绝佳的园林，足见其间仆人是个咀嚼实足的风雅之士，固然僻处西北荒蛮之地，可这一草一木的营建却还是独具匠心，涓滴没有疏简。
徐少卿迎着他的目光道：“若说熟知内幕，臣自是不及殿下，可东厂稽查天下，却也不是酒囊饭袋，这大半日工夫已查出些端倪，此次猃戎进犯绝非甚么绕行关隘，而是边关有人暗中通敌，用心放出去的。”
“殿下武功烈烈，臣自是衷心佩服，猃戎人狡猾凶险，杀掠成性，趁着殿下滞留京师，便企图南下，或许也是真相，殿下指责，臣也不敢辩白，只是……”
高昶将手中茶盏在案几上一顿，冷然道：“若非本王滞留京师那么久，这些尚未野蛮的戎贼早不知躲到那里去了，如何还能如此放肆？提及来，这此中你徐厂臣也算功不成没啊。”
翠儿立时会心，近前伏地叩拜。
……
这意义不言自明。
徐少卿微一点头，轻笑道：“殿下明鉴，臣怎敢有此思疑？只是感觉奇特，这些年来殿下就藩西北，多次反击猃戎，都大获全胜，暗说这般戎贼早该不敢为祸才对，为何此次单这几百人，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深切内境，还到了秣城辖地，竟没遇半点停滞，倒像是在自家大漠里似的。”
斯须间，那片脚步声便在寝殿外停歇了，随即就见两个宫人走了出去。
高昶见他话锋一转又引到本身身上，面色便又沉了几分，敛着肝火道：“徐厂臣不知内幕便不要胡乱猜忌，西北虽有坚城关隘，但毕竟国境冗长，不成能到处设防周到。或许那般戎贼借机从哪个亏弱隘口绕行而来，躲过我边军耳目，也是不无能够。”
徐少卿也朝侧旁使了个眼色，两名褐衫档头便也躬身退出了殿外。
本身和徐少卿之间虽是真情而至，但毕竟与理分歧，更有违宗法礼法，可千万不能叫这位三哥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