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灏冷声哼笑,甩手将核桃般大的蓝晶挥落在地。
阿五道:“我不想跟他。”
阿五听后眼波微动,转眼又规复常态。
“不跳了!谁有本领谁去跳!”话落,姐妹俩负气走到一旁,含着泪相互安抚。
“王爷该不会怕了吧?这是我弟弟的指骨,我翻了好久才找返来的。你可敢赌咒?”
“你安知我行?”
日子一晃,已到六月。潘逸走了十多天了。夜深人静时,阿五会拿出他送的梅花簪戴上,对镜扶鬓左照右瞧。
酒过三巡,荣灏有点醉了,这时潘老起家辞职,说有事在身不便久留。他走得干脆,另有些怒意。
风趣,真风趣。荣灏寂静半晌,俄然放声大笑,然后一把抓住她的纤臂硬是拉起,几近要将十指嵌入她肉中。
阿五入坐奉养,刚端起酒盏,粗糙大掌借案纹遮挡偷摸上她的腿。阿五故作娇羞扭头,公开里瞥了一圈。
她笑着道:“明天崔娘说府里设席,要我去陪。你瞧,她还帮我点了守宫砂。若你赶得回,我就选你。”
崔娘摆布相望,过了小会儿,才慢悠悠地说:“既然你这么有本领打,那也应当有本领跳。”
次日朝晨,潘逸就离了燕王府,驾马到平洲请他二叔入城。从平洲到辽城骑马约七天,除此以外,另有几位定国将军,荣灏的众将宴便摆在半月后。
双春惊叫,丫环吓个半死。她们齐齐看来,就见一脸无措的阿五。
“奴是无家可归之人。”
崔娘点头感喟,道:“华侈了好皮相,既然甚么都不会,你也只能陪人喝酒了。”
宴设于留春园,碧纱为帐,金玉作盘。宴上除了武将另有文官,为此,荣灏特建曲水流觞,将杯盏置于荷叶之上,流经各座,汇于玉清池。
回到席间,世人又端盏送杯。疆场将士都是喝酒妙手,燕灏一人抵挡不住,只好拉来孟青作陪。
“我想和王爷做笔买卖。”说着,阿五从腰间取出一块蓝晶摊在手心。“求王爷帮我找出凶徒。”
荣灏问她:“你想要甚么?”
阿五蹙起柳眉,抿紧双唇,一时候稍露慌乱。
“我承诺你。可别把这个带到榻上。”
崔娘词严色厉。
***
荣灏好美人,府中皆艳色。久经疆场的糙汉见之,不免心动。
崔娘是群芳阁里的主事,院里的丫头常提及。她们说进阁即是上金山,只是捡不捡得着金子就要看命。双春姐妹命好,被荣灏宠着。命不好的,就要被当飨食送客。
“去的时候机警些,若讨人喜好把你要去,也算是你的造化。”崔娘一面替她上粉一面小声说道,淡然神采已像看破世事,起码是看破了阿五。
孟青点头,再往池上望去,舞娘已不在。
望着他的眸未起波澜,阿五像是不懂,也不知怕为何物。
雅乐声起,她勾着裸足在地上划出半圆,脚腕上银铃微微轻颤。随那一声轻鼓,长绸如水飞洒而出。世人拍掌喝采,荣灏却暴露匪夷所思之色。
不知不觉,荣灏看得出神,一双凤眸随艳影轻移。舞娘的眸子便跟着他,轻挑媚笑。
半晌,内侍走到孟青身侧,恭敬拱手道:“孟公子,殿下身子略微不适,费事您把持。”
话落,阿五摘下脖上挂的红绳,将坠子塞到荣灏手里。荣灏低头看去,一小截焦黑如炭棍的玩意,约莫一寸。他细细打量,神采突变。
双春气呼呼地拔下头饰往地上狠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