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细水谣 > 第十章 萧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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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欢垂下头,咬着下唇,还是想不通,可不敢再问,闷声道,“本来如此,秋孺人的心机真是深不成测。”

幽风浮动,裙摆蹁跹,萧孺人与荣欢缓缓走出云水居,文尝则蹙着眉头煽动着堂内垂死的芬芳香气,“萧门秘闻深厚,教养后代甚是严格,萧孺人便是庶出,也算一名大师闺秀,如何品好如此流俗。”

“真假?”萧孺人侧头看着荣欢,“哼,多此一举,她秋云水以狷介良善自居,就是为了全那张脸面,她也不得不去,我又不在乎那等浮名,何必白跑一趟,还要受狄琼之的热诚。”

只是美景长久,旋即,萧孺人便非常宽裕地抹了抹侧脸,擦去潮湿,斜睨畴昔,荣欢仍昂首帖耳,仿佛并未看她一时失态,这才放下心来。

“嗯——说得有理,那便轰赶出去,不必包涵!”秦琼之斩钉截铁说了句,回身就要回屋,被身后俄然响起的声音拦下,这声音淡然自如,波澜不兴,入得耳际如温水流过,五脏六腑被服帖地熨烫过普通,“妾身听闻夫人身子劳乏,特地送了些药草过来。”

“你······若非你待我忠心耿耿,我恨不得将你发落了,”萧孺人气恼地瞪着她,“落胎之事属密闻不当闻,病重之事属该知迟早知,她天然姿势差异,辨别处之,也好让旁人捏不住把柄。”

“以是打本日起,您务必三餐不缺,良药入口。”

“这才对······”,话没说完,院中俄然传来一阵喧闹,秦琼之面露不悦,轻头对尤良说了“您先歇着,我去去就回”,大步跨出屋门,绕过一应景饰,来到院口,肃容道,“谁在此肇事!”

萧孺人愣了愣,嘴角莫名地染了一抹苦涩,微微抬头,望着洁白天空,日光疏冷,不时有雁群展翅飞过,亮洁得让人恨不得立马乘风归去,“在这烽火无形的一品军侯府,心肠无垢之人如何活得下去?”

“吘?非晨非午的,秦妈妈是不是忘了喂食,怎地有几只母狗在此乱吠,好生聒噪。快快快,丢些残羹剩饭去,喂饱了,以免脑筋昏聩,自认高过了主家,老是无事生非!”

荣欢听她腔调有异,昂首去看,只见勾人的眼角有一点晶莹漫溢,滑过欺霜赛雪的肌肤,落至薄而透明的耳边,再滚到耳垂下,如一颗天然去雕饰的坠子,斑斓不成方物。

“啊!”

荣欢听得更加迷蒙,“既然假面瞒不过旁人,她何不明白点透?”

这下,荣欢是真的听懂了,捣蒜似的连连点头,“还是孺人想得透辟。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办?”

本来说得帮凶的文尝立下愣住了嘴,下认识地便往秋云水身后缩。

“慢点慢点”,秦琼之忙从箱笼中抽出一条薄被,翻叠整齐放到尤良身后,方肯帮扶着让她半坐,“娘亲若想让我专于公事,便将养好身子,不然我本日便去官归府。”见尤良神采越焦炙迫,却囿于心衰力竭,一时口不能言,接着说道,“娘亲,兴儿每日经心极力执办公差,就是为了让娘亲面上荣光,若娘亲有恙,公差何用?”

秦琼之板起脸,“那兴儿日日伴随娘亲,待娘亲何时吃得下了,兴儿便何时回府衙办公,可否?”

“再过一刻就是巳时了。”秦妈妈依言答道。

“各有所爱罢了”,秋云水看她满脸嫌弃之色,点头道,“压枝,将茶具撤下。”

“我看是你过分笨拙,她早已说得明显白白,只是你看不透罢了。”

看着秦琼之固执而刚毅的目光,尤良寂静半晌,狠狠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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