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多氏称了病,却扎踏实实地忙起了女儿的嫁奁事儿。这嫁奁大多数都是茉姐儿自打出世了便预备起来的,多氏和秦正林也算好了,茉姐儿嫁的许家也没有嫡出儿子,将来两个小儿子娶的妯娌嫁奁也越不过她去,便是身份也不比她强!
茉姐儿“噗嗤”一笑,叫红笺拿了玫瑰露来给她灌下两口。
公主给的是脸面,不给的,她私底下如何使手腕都不能叫她如愿。这便是端方!
意姐儿哦了一声,进了屋子便见长公主在那头翻着册子。她凑上前瞧着上头密密麻麻列举这一堆器件,想必是在给茉姐儿添妆的。
这话不假,她想起上辈子的事情便恶心得紧,对出嫁这些事儿一丝一毫都不等候。
想了半天也就只成心姐儿。这个小表妹比她们那些人不知刻薄多少。
难不成老婆是不对劲他?
意姐儿端起小银杯里的木瓜酒,倒是奇道:“没想到大姐姐这般的人也似我一样儿爱藏些小酒吃吃!”
长公主瞧她都快歪到榻上来了,伸手扯她一把,叫她立正了。又叫丫头把草拟的别的一个册子给了意姐儿,叫她本身挑喜好的。
多少内心头策画着便想起阿谁庶出儿子来,过继的事儿虽说搁置了,可到底还是把那妾卖了的好!这庶出儿子到底是便宜货!卖了他亲娘也好叫他晓得今后该贡献着谁!想着便叫碧雪叫了人牙子来,当天下午便把那妾室给卖了。
那妾室正在房里给贤哥儿缝衣裳,贤哥儿大了,活蹦乱跳地爱玩,前些日子和小厮爬树又把衣服给勾破了。这府里给的他们拿,没有的也不敢伸手讨要。但哥儿身上老是要有件面子衣裳,她想着又加快了手上的行动。正缝着衣裳,门便给扣开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扯着她高低看了几遍,她冒死挣扎,她们却把她按的死死的,又把她嘴巴扯开看牙口。正中一个点点头,其他几个便拿粗布塞着她的嘴绑了她走。
贺姑姑掀了帘子出去对长公主恭敬道:“您瞧着这些给添妆如何样?”
意姐儿倒是不在乎,只端端方正地坐在桌边上托腮道:“大姐姐多来瞧瞧我,我也很高兴。特别是你还带了好吃的,外祖母都不准我多用的,多用就要罚着抄书。”
意姐儿看了两眼给茉姐儿的票据,一对儿紫砂描金瓶,一对玉快意并一套赤金头面。未几很多,正恰好好。
长公主瞧着蒋氏和许氏两个倒是轻笑了声:“你们大嫂这病来的倒不是时候,府里这日日都是有事儿管的,寻兰,你多照顾着你三弟妹,她接了大房的活计多少有些陌生。”
茉姐儿笑了笑道:“我也是听了那么一句,也未曾亲身去瞧过。”
意姐儿便说想去长公主那头呆着,到了夏天国公府里的姐儿们也都不上书院了,只怕气候太热,几个蜜斯儿受不住。只长公主给她规定了每隔五日还是要交十张大字儿并五六张小字。
金珠赶快上来拿了沾湿的帕子给她擦脸:“姐儿还是快些回楼里头罢,这太阳愈发大了,等会子又该晒破皮了!”
意姐儿吐舌道:“偶尔吃个一两杯消消夏的,我也不爱豪饮。”
长公主拿了票据瞧上两眼,点头道:“就照着上面的抬罢,另添上一千两银。”
小洲上,长公主听了多氏院里丫环学了一通多氏如何病了,又说了多氏觉着蒋氏如何妥当,只淡淡说一句:“好生养病。”
茉姐儿进了里间,打量一圈心道也没设想的那么好,不过就是小女儿家内室的模样,三件房里外都是通透的,当中隔开一道珠帘,一台打扮铜镜中间两盒嫁妆,中间挂着两幅画儿,窗台外边种着一丛深浓色彩的月季花儿,拔步床上的天青色丝帘子都紧紧挂着。大理石桌案上放着两方素绢,并一枚砚台,宣纸上另有小女儿家草草画着的两只玩耍的小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