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只听内里传来两人的脚步声,那声音不急不促却令人听得逼真,仿佛是由两个行动极沉重之人收回。世人听得好生奇特,寻音望去,脚步声中蓦地传来一句:“阿弥陀佛!玄虚子道长武功卓绝,却没能教出好门徒,可叹!可惜!”
董公胜受人利诱,对玄虚子可谓杀招用尽。他与李元彪自结为星月双雄,纵横江淮罕逢敌手。不想本日结义兄弟竟在这偏僻道观有性命之忧,急的贰心如刀绞,却又听玄虚子言说他另有朝气,因说道:“朋友宜解不宜结。若我二弟果能无恙,本日仇怨算是一笔代销。若他丢了性命,我董公胜就是追到天南海北,也定不饶你!”
性空和尚劝道:“玄虚子道兄,你将这些银两分给他们,本身却作如何筹算啊?”
大雨迟缓停了下来,世人也趋于温馨,一个黑衣男人向三个小羽士笑询道:“几位小徒弟,你们可知这道观里有个宝贝在哪?”
众黑衣男人这才缓过神来,结帮搭伙的向那两个和尚攻去。只听“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胖和尚将禅杖杵在地上,单手立掌,兀自诵起了经文。方念了几句,这些黑衣男人便觉浑身有力,头昏眼胀。
黑衣男人好生应道:“是是是,大人且先听我查问。”转而冲二僧喝道:“喂,你们是哪儿来的野和尚,深更半夜来道观何为,这儿可不是你们的佛堂!”
那两名男人肝火更冲,手挺兵刃直奔玄虚子来斗,一人抡起大刀飕飕作响,攻他左路;一人耍起长枪高低翻花,攻他右路。玄虚子摆布开弓,孤剑同二人斗了几合,竟也把他们逼得节节退败,待他正欲使出杀技,不料左肩一酸,面前昏黑,立时便要栽倒。玄虚子只得收住身法,勉强用剑撑住身材。本来射中他左肩的钢针带毒,只因他内力浑厚方支撑到现在,时下药力正猛,任他武功再高也毕竟难抵发作。两个男人方才与玄虚子过招都吃了苦头,眼下虽瞧见玄虚子摇摇摆晃、站立不稳,却也游移不敢冒进。
玄虚子自愧万分,颤声道:“两位大师言重了。贫道这些弟子都是一些平常百姓,是贫道对不住他们……我不教他们上乘武功,本意是怕他们将来卷入武林争斗。唉,怎奈江湖险恶,身不由己啊!”话中无尽伤感落寞。
仇戎不想这和尚竟出言摧辱本身,愈发愠怒,换了一起剑法去攻他下盘。
几近同时白罗刹抡出一条铁棘软索,索尾悬一把弯月短刀。铁索飞舞,好似一条奓起鳞片的长蛇,乘机啮人关键。顷刻间她将手腕向下一沉,长索直入,刀头带着软索正缠住了孟奇的脖子,反手收回竟将孟奇的人头生生割下。白罗刹右手抖索把人头抛向半空,左手翻掌将手中白伞送出,伞顶不偏不倚正插进了孟奇的人头,鲜血淋漓四溅,染红了整张伞面。白伞载着淌血的人头飞转,掠过剑阵,众羽士惊骇万状,半晌间作鸟兽散。
仇戎这才认识到本身与那和尚的功力实在相差甚远,但又不想是以功亏一篑,捂住胸口,强咽一口热血,对余下黑衣男人嗔责道:“如何…你们还在这里傻站着干吗?莫非煮熟的鸭子让它飞了不成,归去你们如何向千户大人交差?”
“甚么人,在这里鬼鬼祟祟?”仇戎挺剑指问道。
只听那传音道:“张大人那边,老夫自有安排。”
传音道:“方才的话老夫已经闻声了,你去鸟巢一探便知。”黑风使领命纵上树顶,公然在鸟巢里找到一样用黄绸布包裹的东西,跃下树来,摊开黄布让玄虚子指认,玄虚子只点了点头,又合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