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倒说得钟氏笑骂道：“哎呦，可见是你占了你表哥的光，见了他可要多谢他一声！”
红珠点点头，见朱紫兰在廊下熬着药，便又问她说：“昨儿的事如何了？”
因着有那么一段，红珠现在算是程文涵半个徒弟，这一年多来他白日里上学，返来后红珠就问他今儿先生教了甚么，或让他复述一回，或让他解释大义，又或是不问，只让他自个默书习字。
李氏游移了半天，又说：“父母之命，媒人之言……”
朱紫兰一噎，看了眼李氏红珠，又冷着脸说：“你们不是预备着新铺子么，先顾着本身的事吧。”
朱紫兰神采很欠都雅，略显不耐看了红珠一眼，只道：“这事不必你管。”她哼了一声，“也不晓得你内心揣摩甚么呢，尽探听事儿。”
今儿生了很多事，红珠身子早累坏了，却又不能就睡，寻出来膏药往方才撞上的手臂肩头上抹了抹，将那淤肿推散开。这一边抹，一边又不由暗骂了朱紫兰好一会儿。
看完了字帖，夜也深了，红珠到上房里一问，李氏正给姜氏送洗漱热水，见此，红珠便晓得姜氏的伤并未大碍。一回身，红珠也往厨房里烧水去。
朱老太太头上搭了个帕子，腰后垫了棉被半坐半躺在床上，看着整小我非常怠倦不堪，一瞧倒是显得身形更小了。红珠一怔，一会儿才回神问她病情，朱老太太点点头只说无事，又闭眼养神。
“娘，你也是想我好的不是？我这又不是那不知世情的小女人，莫非我还能胡乱把自个卖出去不成？就是娘也说我本事的。”红珠非常无法，又低低嘟囔：“你若不承诺，我宁肯不嫁人。”
“哦。”红珠转头往她身上看了两眼，忍了忍，没开口问她邓家的事，只说：“那大夫是如何说的，我这一整天儿都没见着伯修哥。”
朱碧云仿佛被她这话吓着了似的，敏捷地往她那儿看了一眼，而后咬着唇半天没言语。
正忙着，门口朱碧云走了出去，游移了一小会儿才走到灶台边。红珠见了便迷惑问：“碧云姐，如何了？”
因朱老太太和朱桂达出了门，李氏担忧姜氏头上的伤，在房里坐了一会儿就往上房里去了，只说有个大人看着也好。红珠想及这事内心也有些担忧，也就没喊住她。
红珠点头，可再也没见她说出些详情来，心底好生惊奇：“碧云姐？”
红珠晓得这是说她昨儿跟着偷听呢，便用心盯着她瞧，笑了笑回道：“谁探听呢。”
红珠问不出甚么来，只要罢了。李氏让她去给朱老太太问安，红珠内心虽有些不肯，但到底还是依着端方去了朱老太太房里看她。
这回红珠倒没看出甚么错处，虽有几个字偏了力道、失了连贯，但大略是不差了，便赞了他一回，叫程文涵乐得好一阵笑。
红珠听她这话里虽有几分可惜，但也是实心诚意的，便应了下来，又笑道：“幸亏书院先生叫歇年假，放了表哥回家，让我这小工也挣点儿年假歇歇。”
那年程桂棠归天，程文涵不过六岁，只略略读了三字经、千字文等，蓦地遇着了亲爹归天、亲娘大病，连着几月慌乱悲伤的，日子也过得浑浑噩噩普通。待李氏病好，转头一看，这儿子昔日念下的书都荒废了，以往熟记的也忘了个七七八八。李氏顿时就惊住了，又慌又急，半响就大哭起来，只说她对不住丈夫，迟误了儿子……
红珠行动一顿，再提着水往前走时，内心却发闷起来，实则对这当代婚事她内心有些茫然，朱碧云如此，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