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炊以后,这些钱银程桂棠科考举业上费了一些,李氏保养身子费了一些,家中平常花消也费去一些,而做塾师时那几年固然没很多大进项,到底也算细水长流攒下了点。若如此,红珠家倒也算不上贫困的。
朱紫兰点头,面有得色说道:“我看得一清二楚,旁的不知是甚么,但有两匹缎子身上藏不住,我瞧着那质地不错呢。娘你细心想想,如果她自家的,偷偷摸摸做甚么?且我当真看着,红珠经日里连件好衣裳都没有,程家有那样的好料子还压着箱底等着生霉不成?可不就被我抓住了么?”
因着朱老太太不喜这姓程的小儿子,只说他是清贵读书人,也不善运营,地步和铺子与他无用,而宅子又是朱家,断没有分他的事理,因此这朱家的资财程桂棠是一分没得。但到底也是自个小儿,红珠爷爷临去时还念着呢,是以朱老太太也没做绝,依着红珠爷爷的意义把他积累下来的私房都留给了他,又与了些堆在库房里的家具物什,满打满算那钱银却也有六七十两了。
一见李氏不言语,红珠和程文涵两个跟着沉默,略略对视一眼,暗里都明白到底为何。
红珠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内心虽气恼朱老太太和姜氏指桑骂槐,但也烦忧她娘李氏半点立不住,竟是一句话也不敢回。她这个娘啊,本是个富庶商家嫡长女,偏是幼年丧母,被那放肆鄙薄的继母养大,成了这般绵软脆弱的性子,实则要不是机遇偶合有了她穿过来,程桂棠一归天,这程家早不成个模样了。
姜氏哼了一声,合上箱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