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子有些年初了,多是闺怨之词,偶有感时怀古之句,也颇是精美。
“你呀!”陈酿笑道,七娘不讲理起来,他是拿她没有体例的。
这明显不是酿哥哥的集子,手抄的笔迹工致秀美,倒是有些眼熟。
陈酿岂能不知她,只道:
陈酿拾起集子,合上放在案前,只笑着点头:
七娘一知半解地看着陈酿。他恰在院子里置了个席,带七娘去坐下,把小炉上煨的茶斟与她吃了。席在竹林间,颇得魏晋之风,他又着一身家常白衣,气韵风骚萧洒。
七娘犹疑地看看陈酿,再看看集子,也懒得去理睬。摆布本日是有闲事的。她起家至陈酿身边,奸刁兮兮地看着他。
“蓼蓼先作文章,罢了再吃。”
七娘闻声,这才回过神来。她遂问道:
七娘打量一阵子,只道:
“是许娘子的集子,那回在花圃拾得,你替我还了吧。”
“夜深了。”陈酿进屋,自点了盏灯笼,递到她手上。
七娘不甘心肠接过,他又取了件本身的袍子替她披上。青灰的袍子太长太大,已曳到地上,显得七娘弱不由风的。他送她至院外,天还黑得很。
陈酿遂不扰她,悄悄退出版房,只在门外竹林间的小几前坐了,还是饮茶作文。
“可你是最好的酿哥哥啊!酿哥哥说过无妨的。”七娘托腮,撑在案上,只偏头看着他。
“琳琅在一旁的小书房等你好久了。我唤人去掌灯。”
琳琅扶着七娘,正待道别,却听陈酿轻声道:
“你自还了便是,定不错的。”
“酿哥哥的意义,是给教他们自食其力的才气?”七娘恍然大悟,“是了,如此一来,即便有一日没了布施,他们总还能活得面子。”
七娘又道:
“多谢你的竹枝,只是我院里的竹,迟早被你拔秃。”
“不肯也便罢了,最怕是争相攀比,不肯矮人一截。到头来,硬着头皮捐财捐物,总有抱怨,岂不违了你的初志?”
“民气如此。”陈酿笑道,“再则,白叟孩童便罢,其他呢?布施过量,人便懒怠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她饮了口热茶,拣颗玉雪团子吃了,一面左顾右盼地寻陈酿。
她像是俄然开了窍,就着陈酿的书案纸笔,奋笔疾书起来。便是陈酿,也从未见过七娘如此当真的模样。
“夜凉如水,快进屋吧!已作罢了。”
陈酿笑笑:
“你那体例,若只在谢府,也便罢了。如果推己及人,还需考虑。”
七娘大笑起来,滑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