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夫人欣喜地看着她,这孩子畴前虽有些小聪明,却总不似方才有条有理。看来,那陈姨娘的侄儿,公然有些真本领。
照理,谢府如许的人家,小娘子们是不必精于算计,与银钱打交道的。摆布也不缺,何必太在乎呢?
“这不下月淑妃娘子芳诞么?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七娘子按例是要进宫的,新衣也该赶制了。大夫人怕委曲姨娘、八娘子与小郎君们,遂叫一同添些衣裙,大家有份也就是了。一时慌乱,倒忘了同姨娘说。”
何如同人分歧命,这些帐本家事,七娘早跟着大夫人学得七七八八。虽不是成心教她,潜移默化也就是了。
“你是张夫人的对劲弟子,我能教你甚么?家事噜苏,光阴一长,小娘子们便腻烦了。你若常来看看,倒也是无碍的,只是别多操心神,惹一身苦累就不好了。”陈姨娘只笑着饮茶。
陈姨娘点点头:
朱夫人亦高低核阅她一番。要说调皮惹事,七娘干得也多了,而本日的话,哪像是她说的?
“小娘子见笑,都是些小事,不敷挂齿,大夫人不嫌弃也就是了。”
陈姨娘望着她的身影,只点头叹了口气。要说八娘子谢菱,聪明也是真聪明,待人接物也非常妥当。
只是若涓滴不懂,那便过分笨拙了。
账面瞧着倒是清楚,只是小厨房与大厨房的花消多有堆叠,畴前倒未曾在乎。
“你把对过的账簿送去大夫人那边,请她过目。”
“去把方才的账簿拿来,给七娘子瞧瞧。”
“难怪了。”陈姨娘看看她,又道,“快入夏了,各房的窗纱需紧着换上。七娘子怕热,不喜茜纱,换做碧玉纱吧。老夫人年纪大了,怕光扰睡,记很多加一层流云纱,昼寝时放下。”
“周嫂子,这一笔是哪处的?”
别人许是不清楚,可陈酿是明白的。
“大暑天的,但是热着了?快歇一歇。我先打发了她们,再与你说话。”
“菱儿自知笨拙,还要烦姨娘多教我。”
那丫头拿上账簿,一刻也不迟误,便直直往朱夫人那边去。
陈姨娘清算了帐本,向谢菱笑道:
七娘只玩弄动手中的团扇坠子,一时无趣又丢开,只往陈酿的书房去。
陈姨娘一面听她回话,一面看帐本,因见着绫罗绸缎的开支多了很多,遂指着问道:
她自幼娇生惯养,竟还惦记取鳏寡孤傲,想出如许的体例,倒难为她了。
七娘作一万福,便往本身院中去。她一脸不情不肯,不过是随口一句闲话,竟摊上一篇文章!
几个管家媳妇连声伸谢,一味地说谢菱的好话。陈姨娘又道:
谢菱赶紧阿谀感激,略坐一阵子也便告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