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何时何地,也不管官大官小,只要一抬出天子,威慑结果就大不一样了,只见众位差役稍作踌躇后,皆是纷繁上前,扣住周钱。
陈元稹浑身一颤,怒不成遏。他原是刚正不阿,宁死不弯的主,见了这等厚颜无耻之徒,五脏六腑都气得直冒火。
周钱暗自揣摩着陈元稹的爱好,念着官大一级压死人,既然不能与之为恶,那就投其所好,把陈元稹给哄高兴,让他舒舒畅服地分开巴邑,不再揪着本身的破事不放,岂不是两相便利,皆大欢乐?
大堂之上,世人皆忙于鞠问周钱,却难有人发明隐在角落的师爷马五已是没了踪迹...
“哼,那也得能传到圣上耳朵里才行,我周或人是狂,可我有这本钱。我方才确说了犯上之言,可那又如何?朝中自有人替我掩下,圣上压根就不会晓得。”
“哼,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若还不信,且看看这个!”
周钱见状,俄然眸子一转,巴巴地凑到陈元稹跟前,“大人远道而来,驾临本县,观察政务,实乃下官之尊荣。然巴邑乃弹丸小地,偏僻瘠薄,大人一起驰来,必是车马劳累,不若移步充盈楼,待下官好生叮咛,备上美酒好菜,经心折侍,为大人拂尘洗尘,何如?”
周钱越想越烦,撇开眼瞅了瞅一旁的师爷,发明这不争气的家伙正眼巴巴地望着本身,一脸灰白,满目寂然,遂愈发地不知所措。
不知为何,本是浑身有些炎热的周钱顿感一阵冰寒袭来,手脚发凉,仿若病笃之人掉进深渊前的有望惊骇,毫无但愿。
陈元稹嗤笑一声,抖抖衣袖,上前大步,摊开紧握的右手,一块巴掌大的金色腰牌静卧掌心,闪现于世人面前,上书“御敕监察史”,几字皆是正楷之体,方刚正正,暗含威仪,不容置喙。
“周大人这番话,当真是诛心之言啊,就不怕传到圣上耳朵里,落得个欺君罔上,连累九族之罪吗?”
萧暄冷冷地望着自视甚高的周钱,双目愈发通俗。
周钱闻言一怔,正欲再说些甚么,却见陈元稹一挥衣袖,蓦地喝道,“来人!脱去周钱的官袍,将其押入大牢,听候本官鞠问!”
“呵,好个伶牙俐齿的恶贼,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老夫本日若不能在此揭了你这张狗皮,枉活六十有五!”
周钱一席言语,端的傲慢非常。
都道是县官不如现管,周钱常日里压着这些衙役,颐指气使,是他们说一不二的老爷,威慑力天然要高于毫不熟谙的陈元稹,陈大人。
周钱甩了甩脑袋,梗着脖子吼道,又瞅了瞅萧暄,心下倒是直犯嘀咕,真是邪了门,一个无权无势的毛头小子,竟能让我感到惊骇。
一番言语,恭维阿谀之意显而易见。
四周侍立的衙役皆是惊得目瞪口呆,这新来的监察大老爷,真是魄力实足啊,前脚刚踏进衙门,背工就要绑了一县父母官。
识得确是皇命,周钱心肝两颤,肚腹肥肉挤做一处,腿肚子抖三抖,又小退了一步。唉,真他娘的倒霉,咋俄然间就来了这尊大佛,如果然让这个难缠的监察史抓了小辫子,怕会生出大波折。
“且慢!”
“陈大人,你不要觉得身居二品,就能为所欲为!我周钱乃是朝廷钦命县官,天子弟子,自夸未有渎职之处,且吏部也没有发来文书,要撤我的职,你虽为下属,也不能如同犯人普通审我。不若,置朝廷于何地?置圣上颜面于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