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再朝柳少阳道:“柳左使,这位老先生说他是门主的旧识。弟兄几个这会儿工夫和他聊了几句,他可当真博学得紧。刚才还正与我们哥几个,随口说道这玄空当中的星象之学呢。听起来云里雾里的东西,当真有闻所未闻的希奇!”
方天禄见贰情意已决,说得也是在理,便也不再挽留,随即起家相送。柳少阳跟着方天禄,直把罗贯中送到内里的官道之上。
但不怎的,现在听了这湖海散人罗贯中的一席话,心中竟又感觉此人说得很有事理。这般动机,他这些年来经常转过,却常常都是强压了下去。
那儒冠老者,闻言亮眸略转,神采迥然道:“闲云野鹤之人,名姓不敷道尔。只是多年来周游江湖、遗址天涯,本身起了个别号,唤作‘湖海散人’。你们的吕门主如是与我了解,应还记得!”
这几名帮众里的头子,是个四方脸的魁伟男人。瞥见柳少阳行了一礼,又冲那儒冠老者道:“老先生,这是我们五行门中的柳左使,是吕门主的侄儿!”
罗贯中牵了那头青驴,萧洒道:“罗某天命之年,已然万事不索于怀,只是另有几桩心愿未了。你我固然这番别过,相互却乃君子之交,又何曾是分处两乡!”说着拱手别过,骑上青驴而去。
方天禄与那儒冠老者相见之下,甚是欢乐,转过身对柳少阳道:“阳儿,这位罗先生名本,字贯中。学问博识,实有经天纬地之才!是你师父我多年前主公帐下的同僚,也是老友至好。”
罗贯中嘿嘿笑了笑道:“这相面之学再精,也只能看个大抵。世事千变万化,纵使天行有常,天命宿定,又怎能有非常掌控。方兄这般一问,我倒不知如何答复为好了。不过我倒是有一事,刚才便想问方兄,还望能实言相告。”
方天禄听罗贯中这般一说,又转言以满腹韬略,无用武之地相劝。罗贯中却只是点头苦笑,直说不成。方天禄多么聪明,见他偶然于此,也就转过话头,聊起别的了。
罗贯中微叹了口气,笑道:“本日能见到兄长,已是欣喜。明日见了吕子通,他若再劝我同事,只怕一定有兄长这般好说话。到头来,本是朋友相聚,反而惹得我们几个故交不欢而散,可就大违本意了!”
柳少阳心中正兀自惊奇,忽听身边的儒冠老者微有颤声道:“这但是天禄兄么?近二十载光阴悠悠,罗某已然快认不出了!”
那儒冠老者轻抚长髯,缓缓淡然道:“老夫自北边悠悠城关处来,往南面冥冥沧海中去。只因路过此地,听人说有个两淮的江湖大豪吕子通,在此引得八方贺客,办下半百寿诞。便顺道来看看,是不是当年在此三吴之地,同辅一主的那位吕将军!”
方天禄见他说来一本端庄,奇道:“卜算凶吉,老夫倒也还行。可这相面之学,倒是未研此道。这孩子我虽也感觉办事应变,思惟学问,都有过人之处。可这大贵之言,罗兄可当真瞧得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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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及此,随即开口道:“老先生眉宇含贤才之气,淡然有隐士之风,长辈大胆就教前辈名姓?”
方天禄听了这话,快速挥动衣袖,将那儒冠老者一把拉住,喜道:“罗兄没有瞧错,恰是方某!当年平江一别,再无动静,老朽转眼已然花甲之年,还道此生再也见不到罗兄了!”
说罢又冲柳少阳叮嘱道:“你和师父我一起去,也能与你这罗叔叔就教一番,长些见地。赛过在此处,与这些千余来宾喝酒闲谈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