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世人的燕戈行听得逼真,嘴角不由暴露了一抹坏笑,看起来这群老固执的确是被师兄逼急了。早高低船之前,他就已经看到劈面城墙上那抹红色的身影了。内心想着免得一会儿正邪两派见面难堪,才引着阮掌门唱了这么一出双簧,现在看来,见效不错。
旗兵手中的彩旗挥落之间,港口上早已等在那边的刀斧手,齐齐举起手中的铁斧,只听嘭嘭嘭嘭一阵响,腕子粗细的缆绳已被砍断。海峡上风大,早已杨帆续足了力的一艘艘楼船,像脱缰了的野马普通奔腾而出,刹时已掣离了港口老远。
秦镇南大声地号令着,但是大船行在窄峡当中,四周都是暗礁,何况前面另有浩浩大荡的船队堵住来路,想要后撤又谈何轻易?
苦于暗礁停滞,大船没法快行。
本来嗜酒如命的燕戈行耳中却仿佛没听到阿谁“酒”字,只歪头看着城楼上的阿谁女子,待行到城门下,二人一上一下对视时,才忍不住相视而笑了。
燕戈行一众武林人士,撑船浩浩汤汤行至灵犀岛时,周遭不到三十里的小岛四周,已经停靠了很多船只。
灵犀岛对岸的琼州水军大营里,一艘艘楼船束装待发。
常牧风提着天瀑剑,撞开几名水兵后蹭蹭蹭跑到了船首,站在秦镇南身边,逆下落日向劈面看去。只见海面上不知何时呈现了成百上千条划子,那些划子的体型是水虎帐楼船的非常之一还不到,每艘划子上只载者五六小我,在暗礁林立的海湾当中倒是穿行自如。
燕戈行身边的两位小沙弥那里见过甚么犀牛,抢先恐后地跑到船头去瞧时,差点没把燕戈行这位盟主挤到水中。
“这是甚么怪物?”
秦镇南整整比他大了快三十岁,却一脸的恭维奉迎,职位比常牧风还要高半级的他,竟似一个毕恭毕敬的奴婢,经心全意地奉养在常牧风摆布。贰内心何尝不清楚,假以光阴,慕容拓登上大宝,常牧风便是天子身边最大的红人。到当时,他的宦海前程,还希冀着这位目空统统的少年后生呢。
若细论起来,像于满江这类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人才算是真豪杰吧?
秦镇南的脸上堆着笑,常牧风却不看他,只是感觉一片汪洋也没甚么都雅的,便站起家想着船舱内走去。
一旦前面的大船也引燃了,全部舰队将堕入一片火海当中,退无可退。
“若能与阮掌门合力灭了十三楼,管它甚么红莲白莲,都是我们大燕武林的朋友。”
船舱内,已被秦镇南妆点的像是一座宫殿,除了各色美食美酒,竟然另有一群莺莺燕燕的侍女。
沈雪吟伸手摸了摸头顶的那根木簪,嘴角不自发飞起了一抹浅笑。
“红莲教夙来与十三楼为敌,早在大漠之时,劫夺的也都是胡人商队,论起来应算是同道。”
燕戈行冷冷一笑,摆足了盟主的架子,也不说话,跨着方步缓缓行下船去,待走到昂首抱拳恭迎的阮仲年身边时,才侧头抬高声音问道:“传闻阮掌门公开里已跟红莲教结下了联盟,也不知我们前来是锦上添花呢,还是多此一举?你却如何不问问我身后的那些固执,他们到底愿不肯意与红莲教的人同列一席?”
屁股被踢了一脚的于满江这才感觉痛快了,骨碌一下爬起家来,碎步行在燕戈行一侧,神经兮兮地说道:“此次我让人带了昆吾江最好的酒来,你我兄弟今晚便要酣醉一场!”
常牧风一撩披风,坐身在琼州水军都统秦镇南亲手搬过来的红木太师椅中,极目远眺着安静的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