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来驱逐武林盟主的南海派掌门阮仲年并未骑马,而是骑着一头比马大了很多的独角无毛怪。
少林寺中,无人在时,两位小沙弥与他嬉闹惯了,后厨里的好吃食不知偷偷拿过多少给他,现在见燕戈行竟然装模作样地摆起了盟主的架子,那里肯任他充大。此中阿谁肥头大耳的小沙弥当即便转过甚来想要回呛,“你才没……”
此时,几艘划子已经行近,旗舰上的诸位也终究看清了划子上那些人的脸孔,只见他们个个赤足纹面,口中叽哩哇啦地乱叫着大燕人听不懂的说话。那些人的船小,虽没有抛石机,头几条船上却载满了一个小我头形的陶罐,罐子里装满了火油。
“不好,是百越人!”
秦镇南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摇了点头:“逆着光,看不清他们的旗号,不过,应是灵犀岛的船没错了,除了不知死活的他们,有谁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海上风凉,常大人还是进仓歇息吧,快到灵犀岛时,我会去叫大人的。”
常牧风一撩披风,坐身在琼州水军都统秦镇南亲手搬过来的红木太师椅中,极目远眺着安静的海面。
世人早知南海派与红莲教干系,却念着红莲教虽为邪教,也未曾做过有损各门各派的事情,这才一并前来。现在见阮掌门说了软话,一心想着肃除十三楼报仇的各派代表,也便没有了纠葛甚么正邪之分的需求,便也都不再计算,几位头子接连道:
沈雪吟伸手摸了摸头顶的那根木簪,嘴角不自发飞起了一抹浅笑。
秦镇南整整比他大了快三十岁,却一脸的恭维奉迎,职位比常牧风还要高半级的他,竟似一个毕恭毕敬的奴婢,经心全意地奉养在常牧风摆布。贰内心何尝不清楚,假以光阴,慕容拓登上大宝,常牧风便是天子身边最大的红人。到当时,他的宦海前程,还希冀着这位目空统统的少年后生呢。
燕戈行行事本不如此,现在这般装腔作势便是要看看那墙头草般的阮仲年到底打得甚么主张,他莫非不知中原武林一贯是把红莲教看作邪教的。
汪洋之上,有岛名灵犀,盛产独角白犀。
岸滩之上,白浪拍岸,棕榈飘香,美不堪收。
苦于暗礁停滞,大船没法快行。
……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昆吾江小霸王倒是把这句话解释得淋漓尽致。
那一笑,泯却的又何止是红莲、青阳两派的几十载情仇。
此种景象,为确保敌方划子不会靠近前来,常牧风跟秦镇南使了一个眼色:“投石。”
船舱内,已被秦镇南妆点的像是一座宫殿,除了各色美食美酒,竟然另有一群莺莺燕燕的侍女。
贰心中默念,抬头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了左眼,只闻声风从耳边呼啦啦吹过。他摊开手掌,伸脱手去感受风从指间滑过,一如去而无返的工夫。
按本来定好的路程,船队顺风而行,申时不到便可出琼州海峡,出了琼州海峡,船队谨慎颠末航道狭小、四周充满暗礁的霞岚湾转向西行,入夜之时,便能赶到灵犀岛海疆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浅眠了半晌的常牧风俄然听到舱外有人来报:“禀常大人,火线发明仇敌船队。”
常牧风自言自语,既然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现在,就看看到底那朵能结出果儿来罢!
此时,本来站在她身后的于满江早已按捺不住,翻身从近处的一处悬梯上趴下墙去,一边从城门口冲向内里,一边朝着海边大呼着:“燕兄弟,燕兄弟,我在这呢,我是昆吾江你于大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