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逐顿了顿,“与其在此求陛下网开一面,倒不如……戴罪建功?”
在方以唯猜疑的目光里,她从御座上负手走了下来,“你当真觉得,他甚么都晓得,就连传说中长生不老的金丹有几种炼法、需求甚么器具,都能记得一清二楚还能说得头头是道?”
“陛下的意义是……”
她原觉得问出这些题目刁难谢逐的,必定是杨谨和那一派的人。
方以唯已头也不回地疾步分开,倒是谢逐替她回了一声,“她临时不会来了。”
殿内传出贺缈猖獗的笑声, 涓滴没有粉饰笑声里的幸灾乐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宁翊当真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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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以独一言不发地抿唇,唇上几近没甚么赤色。
方以唯忍不住感慨,“谢大人这一招真是……微臣当场竟是涓滴发觉不出。陛下是如何得知的?”
“方侍书不必过于担忧,固然畴前诏狱刑法残暴,但陆大报酬官刚正,接任批示使以来数次昭雪冤狱。只要方大人未曾做过,必不会强加罪名。方侍书一片孝心本无可厚非,但如果乱了分寸,怕是适得其反。”
谢逐沉吟半晌,提步走至方以唯身前,视线微垂。
含章殿。
贺缈睡得并不平稳,缀着花钿的眉心微微蹙起,纤细之处乃至能够瞧见她的肩头在悄悄颤栗,似是做了甚么不好的梦……
贺缈一手搭上方以唯的肩膀,朝她眨了眨眼,“都是收了谢逐的金子,从那些平凡人压根不会体味的傍门左道奇门异术里,专门遴选出最罕见的题目,就等着本日在醉蓬莱劈面问谢逐。”
玉歌在一旁看得悄悄翻白眼。
“……是,陛下。”
方以唯不解。
身边披着大氅的青年笑道,“本日带软软来,是为了见国师。这是我们北齐国师观星卜算之处。”
“臣,”方以唯顿了顿,下认识敛了面上笑意, “世子三番两次戏弄臣,本日谢大人替臣出了口恶气, 以是臣……欢畅。”
“你本日所见,但凡是问出那些极其偏门的题目的,十有八九是谢逐雇来的托。”
他就晓得,他就知伸谢逐必得圣心。这不,才两月不足,谢逐便从一介布衣,一跃成为了大颜首辅,这般飞黄腾达的速率实在令人瞠目。
两人走进观星阁,一身着道袍的男人正坐在屏风后操琴。直到一曲奏罢才堪堪停手,走了出来,“微臣东郭彦,插手陛下。”
贺缈点头,眼角眉梢尽是掩不住的笑意,“如何?但是一石二鸟?”
虽还未入暑,但女帝贪凉,厅内已经备了冰块,薛显就站在边上摇着风轮,冷风习习。
方以唯低着头, 越想越觉着好笑,被贺缈叫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作为谢逐的忠厚黑粉,玉歌忍不住插话,“陛下,这醉蓬莱的擂台是您替谢大人设下的,谢大人暗中行此举无异于欺君,您就没有半点芥蒂吗?”
见状, 方以唯咳了一声,生硬地转移话题,“陛下,臣还是和您说说谢大人吧,谢大人本日在醉蓬莱以一敌百,的确无一不通无一不晓,当真是不负盛名!”
薛禄懵懵地哦了一声,俄然想起甚么,“大人你也要见陛下?可陛下还在昼寝……”
此番动乱,凤阁大臣仅剩下三位。两位是旧臣,因和杨谨和有旧怨被打压已久,平常低调行事,以是此案并未被连累。最后那位,便是新上任的吏部尚书谢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