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临嘻嘻一笑:“天然见到你我却也欢乐的很。”
阿音已经不知几日畴昔,她亦偶然扣问,楼船又在一处划子埠停下。她将头靠在窗框,看着船工搬运菜筐水坛。
阿音冷声道:“你几时混上船来的?”
明晔一笑,转头看了一眼楼船,道:“你既有力分身,不如罢休。”
阿音变色,猛地抬起另一只手击向“她”面门。
谁料这老媪技艺极快,抬手挡下阿音的劈掌,反而捏着她的手,将她推到了床边,脸便凑了过来,“啊呀呀,你这没知己的,好久不见,才上了旁人的船,便要谋你老相好的性命哩。”
阿音冷着一副面庞。
老媪还是笑着道:“老身不但有喉结,上面的……却也很多哩……”
叶临握着心口,故作悲伤道:“还真是无情的很呐,你忘了我们昔日花前月下……”
中午将近,有人进门,提来食盒,脚步却不甚灵动,阿音转头,不是那年青的二婢其一,却一名老妈妈,老媪见她微皱眉看着她,施礼笑着道:“二位小大姐有些不适,不敢迟误女人用饭,老身便厚颜奉养,还望女人莫指责。”
阿音微微举高眉头,使得面庞有些刻薄:“然后……你便用不着装出这一副多情公子的模样了,我瞧得有些――恶心。”
她想着,就算落叶再不甘心落入水中败北,却也没法重回枝头,这般挣扎,又有何用?想着,她不由看下落叶,怜悯地叹了口气。
阿音放下琵琶,站起家,眯着眼看着老媪。
明晔点头轻笑:“你问多了些。”
阿音看着他,没有耻笑嘲弄,只是有些哀伤得道:“为甚么会是我?我不记得有何能够令你故意有情。”
阿音沉默。
阿音重重吐出口气,撑着头坐了下来,叹口气道:“你究竟想做甚么?”
明晔翻身上马,扔了缰绳。
阿音才想打掉他的手,便闻声一声排闼声,门外站着明晔,沉着一张脸,看着房内二人。
……
有脚步声传来,阿音收回击,无端地感觉有些冷,不由裹紧了衣衫。
明晔沉声道:“就这么不想见我?”
阿音昂首看去,陆源身后跟着带着纱帽的李芳诺,她见阿音,忍不住唤出声:“阿音姐姐。”
阿音撇开脸,看着窗外,船又缓缓出发,水腥气跟着浆声而起,“你又返来何为么?”
又一天的日落,而后,又一天的日升,一日又一日,船只是泊岸弥补食水,便又出发。
明晔轻笑:“我的确有些健忘了。”
阿音渐渐抓紧手上力道,又道:“老妈妈,怎地胸脯这般沉重,喉咙却有凸结?”
阿音用力将他一推,叶临故作夸大地后退几步,笑道:“你莫弄出声,让他晓得了,可有些不妙。”说着,他还指了指上头的楼板。
阿音昂首,“我还觉得赵王在江南乐不思归了呢。”
明晔轻车简从,只是一辆马车并数骑。
明晔看了眼陆源,陆源面色阴沉,仿佛是十仲春即将下雪的阴天,他看着阿音的身影消逝在船面,进了内舱,便转而死死盯着明晔。
阿音一瞬沉下神采,切齿道:“叶临?”
他盯着叶临的手,眯了眯眼。
明晔深深地看着她,她也看着他,笑容渺然。
彻夜,也是一个圆月夜呢,阿音披着薄衫,看着天上的月,只是初夏的月,没有秋来那般浓,那般的美满……是吧……
叶临笑道:“我是来找明晔的。”
老媪将食盒中的饭菜一一取出,安排上春台。
阿音鼻端呼出微微的气味,看着他道:“他还擅奇淫技能,很有些诡谲的手腕,那烧毁书院数十间房的大火却没有烧毁寒山的一片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