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扭头,收回目光,提起裙裾上了船。
楼船拔锚离岸,垂垂远去,陆源盯着船远去,直到看不见才回身。
明晔沉声道:“就这么不想见我?”
老媪将食盒中的饭菜一一取出,安排上春台。
叶临抹上面上的人皮面具,暴露本来那永久都挂着几分不羁笑容的脸,又拆了发髻,顺手绑了绑,将脚往一旁的圆凳上一搁,对她抬抬下巴,笑得诡异,道:“公然,明晔还是想通了,哈……”
阿音“哼”了一声。
阿音疏忽侍女伸来扶她下车的手,本身跳下车,她又看了看明晔,还是沉默。
明晔倒是回身拜别。
他道:“然后呢?”
明晔点头:“素莲君知纵横,通古今,乃是一名怪杰。”
明晔微叹:“是啊,只是我亦故意,并非无情之人。”
有脚步声传来,阿音收回击,无端地感觉有些冷,不由裹紧了衣衫。
彻夜,也是一个圆月夜呢,阿音披着薄衫,看着天上的月,只是初夏的月,没有秋来那般浓,那般的美满……是吧……
阿音变色,猛地抬起另一只手击向“她”面门。
叶临握着心口,故作悲伤道:“还真是无情的很呐,你忘了我们昔日花前月下……”
明晔轻车简从,只是一辆马车并数骑。
明晔看了眼陆源,陆源面色阴沉,仿佛是十仲春即将下雪的阴天,他看着阿音的身影消逝在船面,进了内舱,便转而死死盯着明晔。
明晔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垂垂松开手劲,闭上眼吸了口气,将她揽入怀中,贴着她的耳朵道:“既然如此,如果我扑了个空可不好,不如等我找到要的东西了,再说说你我之间的事……”
阿音有些讶异地看着他。
陆源冷声道:“赵王所言,陆某却不甚明白。”
明晔轻道:“是啊,为甚么是你呢?为甚么是你呢?”他将唇抵着阿音的额头,轻声道:“不若你帮我弄个清楚明白吧。”
叶临笑道:“我是来找明晔的。”
时有来往船只,她看着一艘大船运送货色远去,又看着另一艘帆船低垂的客舟自远处而来,她目送一船又一船,似那船只,便是最好的风景。
阿音沉默。
阿音鼻端呼出微微的气味,看着他道:“他还擅奇淫技能,很有些诡谲的手腕,那烧毁书院数十间房的大火却没有烧毁寒山的一片竹林……”
船埠还是熙熙攘攘,马车在一艘双层楼阁的大船的跳板旁停下。
叶临附身畴昔,勾着阿音的下巴,道:“啊呀,你是不晓得,我现在的心呐,真是痛地――”他皱着脸,摸着胸口道:“不信你也来摸摸――”
曲中哀婉,无人不堕泪,她却有些茫然,不由开口唱起,歌声低低,却连本身都不能打动,只是无情之人,唱不得有情之曲。
叶临歪歪嘴,笑道:“天然想你了嘛。”
明晔紧抿着唇,阿音渐渐面现出几分笑意:“赵王……能让我走了吗?”
阿音侧脸,看了他一眼。
阿音无法地扶额:“你不是要去策马行舟、塞外江南的么,产生了甚么事?”
明晔翻身上马,扔了缰绳。
阿音重重吐出口气,撑着头坐了下来,叹口气道:“你究竟想做甚么?”
她摸了摸发髻,没有任何装潢,另有些狼藉,手指勾了勾发丝,却断了数根――看动手中长长的断发,她皱起了眉,一扬手,发丝飘出了窗外,浮在水流上,渐渐沉下,渐渐远去……
阿音被侍女扶着上了马车,她皱着眉看了眼明晔,明晔却一脸安静看向远方。随后,车轮声声,驶出冷巷,驶过安然桥,驶过钟鼓楼,驶出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