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岁的宣平帝,也蓄起了短须,清俊的面孔有了中年男人的成熟:“母后,秦王离世,阿衡要守父孝三年。朕想下旨,先令他秉承秦王之位。”
程锦容被逗得轻笑不已。然后,又尽是遗憾地叹道:“阿曜结婚,我这个亲娘未能前去,实在对不住他。”
程锦容笑着瞪了他一眼:“晨儿才六岁,你就揣摩这些做甚么。孩子们大了,自有他们的姻缘。我们做爹娘的,唯有祝贺和欢畅。别管东管西的惹孩子们讨厌。”
结婚后,贺曜住进了公主府。小伉俪两个结婚不到三个月,就有了喜信。
裴太后连眉头都未动一下。只淡淡叮咛一声,令宫中世人换上素服,茹素七日,也就罢了。
她和裴璋固然曾是未婚伉俪,却从没甚么情义,用相互相看两厌来描述也不为过。想想本身的宝贝女儿要嫁给前未婚夫的儿子,叶轻云内心就不那么畅快。
炭盆里的火苗敏捷吞灭了信,半晌间,信纸化为灰烬。
程景宏哑然发笑,调侃道:“当年裴璋伉俪登门提亲,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将人家伉俪晾了半天。也不肯应下婚事,阿念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宣平帝的脑海中闪过秦王妃那张端庄文雅的面孔,内心闪过一个动机,终究化为无声的感喟。
贺祈这才住了嘴,将头贴在程锦容的小腹处,用心肠和腹中的孩子说话去了。
程锦容责怪地白了贺祈一眼:“你说得倒是轻巧。”
贺祈悄悄抚摩程锦容平坦的肚子,语气里尽是警告:“你诚恳些,别总闹腾亲娘。”
这一年,裴念也娶了程瑶过门。
宣平帝走后,裴太后拿出秦王妃的来信,渐渐将信又看了一遍。然后,扯了扯嘴角,将信放到炭盆里。
丧信传到都城的时候,恰好是年底,宫中高低都在忙着过年。
要不然,她也不会特地在府中养胎。
叶轻云暗里对程景宏说道:“幸亏当日我点头应了婚事。不然,到哪儿去寻这么好的姑爷。”
秦王在都城二十多年,都好端端的。如何到了藩地,才两年就病逝了?
贺祈惦记有孕的老婆,隔几日就参虎帐返来。
……
程景宏不得不低声安抚:“轻云,本日是女儿结婚的大喜日子,我们高欢畅兴地送女儿出嫁。”
“今后,如果裴璋伉俪回了都城,或是阿念要去晋地和亲爹亲娘同住。你可别拦着。免得阿念摆布难堪。”
贺祈不觉得意:“阿曜做了驸马,实在就是入赘天家。皇上和皇后娘娘得了个好半子,多着力多操心也是应当的。”
叶轻云想到当年的景象,也有些好笑:“实在,我不是不中意阿念,就是看裴璋那副信心满满的模样不扎眼。”
这封信里到底写了甚么,只要秦王妃和裴太后晓得,也永久成了一桩隐蔽。
疯颠了二十余年的秦王因病离世了。
贺晨非常聪明,学医的天赋涓滴不弱于亲娘幼年的时候。程锦容非常欣喜。
宣平帝闻讯后,来了仁和宫。
裴太后略一点头:“阿衡是个好孩子,早些秉承藩王之位也好。这等事,皇上做主便是。”
她再舍不得女儿,也不能拦着女后代婿尽孝。
爹娘都远在晋地,姐姐和姐夫又去了藩地。对裴念来讲,除了宫中的裴太后,就是岳父岳母最靠近。
幸亏半子裴念体贴,结婚后,隔三岔五地陪着媳妇回娘家小住,一住就是数日。
程景宏轻笑一声,搂住老婆:“裴璋伉俪都在晋地,阿念单身在都城。和我们靠近,也是理所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