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背老头笑了一笑,拍了下脑门,把手一摆:“时候将至,先生这边请。”
那女子将脸上的蒙布一把扯下,斜斜撩了青阳一眼,问道:“你是谁?”
与李锦苏长得极其类似,只是眉宇间的神态大相差异,若说李锦苏是月下秋昙,那她便是阳光里的芍药。
青阳眼神极好,一眼便瞥见端庄雅丽的李锦苏,她的眼圈公然是红红的。
青阳见他满脸涨得通红,心中也有些不得趣,正要笑笑把请贴拿出来。谁知,那另一名保护早瞧他不扎眼,一个跨步窜来,伸掌一推,便想将青阳推开。那人长年习武,身材魁伟,掌若葵扇,手底也藏了暗劲,这一推看似不显山不露水,但却足以令人跌个抬头朝天。
“青阳先生。”
“二蜜斯,抓错人咯。”驼背老头笑了起来。
李锦苏神情微冷,福了一福。
待穿过一片枯荷塘,已然来到西厢院,从月洞里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驼背老头听了,嘴角一裂,引着青阳朝月洞走去。
青阳正筹办把请贴取出来,破酒壶却已劈面飞来,只得顺手捞了,朝着那人抱了下拳,笑道:“本来是张三爷,令嫒可好,借命绳需得不时缚身,切莫粗心!”
“是啊,大蜜斯,我们青阳镇的明珠,青阳山的恩赐。老爷怪责大蜜斯,说定然是大蜜斯不知礼数,怠慢了先生。老驼子在一边瞥见,大蜜斯眼圈红了……”
青阳淡然一笑,脚步却更快,朝着镇上走去。
青阳道:“青阳。”
“二蜜斯,不得无礼,青阳先生是老爷的高朋!”驼背老头固然是在呵叱,脸上却挂着宠溺的笑意,转眼间,神情又是一怔,朝着廊角弯了弯身:“大蜜斯。”
驼背老头说到李锦苏,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便连那一向冷酷如冰的小厮,嘴角也悄悄弯起。青阳也想起了阿谁清丽的女子,心中似有一缕轻风拂过。
比及那保护只知龇牙裂嘴的时候,石狮子的中间已多了一人,年约十来岁,身着青布衣裳,梳着两缕羊角辫,做小厮打扮。
看了看脚下,没有沾泥,转了回身,统统无恙。
青阳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青阳笑道:“青阳!”
李家无子,独一两个女儿。
时候将至,李老爷子六十大寿将摆宴三日,驼背老头领着青阳转出了西厢院,走在笔挺的大道中,来往客人不断,下人们抬着礼箱走在小偏道。青阳脸上带着笑,随便的打量。客人极杂,有官家,也有贩子,更有很多背刀负剑的江湖豪客。
“也不算远……”青阳看了看庄院后的障障青山,确切不算太远,差未几大吼一声,也能闻声。
两人相互见过,青阳总算把请贴掏了出来。
俩人身着宝蓝色劲装,皱着眉头看着青阳走来。
“青阳,青阳,哦……本来,本来你就是阿谁青阳,阿谁只会哄人的神棍……”女子想起来了,柔滑的声音托得老长。
青阳镇有十里竹海,也稀有十里茶山,李家便是镇上最大的茶商,坐拥茶山的十之七八。但这李老爷子年青时却非运营茶业,而是走南闯北、跃马行镖,厥后嫌刀口谋生的活计难以遗泽先人,便金盆洗手,回到青阳镇运营茶肆。不想失之东隅,得之桑榆,竟挣得了偌大一份基业。
“二老爷!”
而此时,青李道中更是车马不断,行人如龙。
“大蜜斯,李锦苏……”
扔酒壶的张三神采顿时一变,声音也拔高了数筹,本来,他便是传闻中那位苦主,青阳曾替他推算命理,说他射中必有一子,成果来,儿子没盼到,再添一女,惹得十里八乡暗中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