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卜羲玄苍笑了起来,捧着胸口,笑得花枝乱颤,笑得滑天下之大稽,待她笑够了,又伸手指着天上那愣头愣脑的无头人,笑道:“若木啊若木,我算是晓得你为何要谋算我们了,你是想要我们十足拜倒在此人的脚下,是也不是?”
日坐中天,万毒殿外落针可闻。
“天禁,哈哈……”
“卜羲血月,拜见刑天战尊!”
青阳皱着眉头看着那天上的无头人,刑天是何人,他自是晓得,但却不敢信赖,面前的人便是刑天!战意滔天的刑天,战无不堪的刑天,怎会是这么一个鬼祟畏缩的小偷?
“格格格……”
白玉京浅笑道:“汉人有言,利者驱合,患者聚同。虽说那天帝无人晓得其根脚,也无人可推算其踪迹,但如果诸方一心,除帝开天,只不过是时候迟早罢了。到得当时,便是大道再定之日!诸尊与我苗人,定可一雪前耻!”
“而后,便是除却那天帝之时。”卜羲玄苍指尖冒出一小团金花,媚笑道:“若那天帝并未陨落而是降为凡人,想必天禁即因他而生,因他而灭。而此时,莫论我万里苗疆,或是众神当中原,亦或道君之昆仑、更甚于邙山鬼域,都等这一天,等了三千年。想来,大师能够精诚一心,共伐天禁!”
李锦苏的神情有些奇特,她微仰着脑袋看那天上的神人,反手却抓住了背后青煌剑的剑柄,苗条的如玉的手指在悄悄颤抖。
白玉京也笑得和颜悦色,说道:“待迎得诸尊归位,苗人尽附,而后……”
“刑天战尊……”
说着,言语一缓,柔声道:“日月盾与江山斧乃是刑天战尊宝贝,深藏不周山已有万年,若非战尊位临,它们岂会自显?有此二宝互助,只消天禁一开,战尊便可复得本我,再战六合!”
“战尊即归,魔尊安在?”
那一向呆立浮空的无头人也茫然起来,摸了摸脖子,又揉了捶了捶胸口,然后从鼻孔里取出那一斧一盾,捧在手内心,仿佛在细细的看。
当然,人间另有一说,天帝并非怜其忠义,实是惧了无头的刑天,唯恐再战不及,是以只得任刑天吼怒千年。而这天帝,一说是黄帝,一说太一,更有人说是玉帝,不一而足。不过,有一点能够必定,能够称之为天帝的人,又岂是等闲之辈!而连天帝都惊骇的人,又是多么的了得!
“天帝未损……”
霎那间,此起彼伏的参拜声络绎不断。唯有青阳与李锦苏仍然怔立于台上,而小青侯也醒了过来,正揉着脑袋,盯着天上的无头人看,她的眼中,精光闪动。
“时候未至罢了。”
“你是刑天!”
“刑天,刑天,我是刑天……”无头人在天上翻着跟斗,因为得知本身是谁而高兴非常。
天帝怜其忠义,任其自生自灭。
白玉京笑道:“天帝,自生于天,处三十三天外,自天外天而来,无人晓得其根脚,无人尽晓其神通。其尊,有千万相,便是那号称道之三君者,也难窥其本尊,何况你我?不过,万年经历三战,天帝已伤,其座下青帝、赤帝、白帝、黑帝,四方帝君,诸天星君也是以尽陨或叛。现在的天帝,或许,不过是一介凡人。”
温和的声音答道:“是,也不是。不过,刑天战尊劈面,该当拜倒。”
卜羲玄苍半眯着眼睛,指尖冒着一丝弱不成察的金线,那金线弯来绕去,时隐时现,即若她现在的表情,踌躇难决。
“我,我,我倒底是谁?”
卜羲玄苍眸子乱闪,也不知她在想啥,一会皱眉,一会歪嘴,一会又颇是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