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婆婆挣扎一阵,终是也跪下了。她一跪下来,万毒谷的女弟子们纷繁下跪,向那天上的无头人拜倒。
“战尊即归,魔尊安在?”
刑天,太古战神。
那一向呆立浮空的无头人也茫然起来,摸了摸脖子,又揉了捶了捶胸口,然后从鼻孔里取出那一斧一盾,捧在手内心,仿佛在细细的看。
“天禁,哈哈……”
她这一番话,恰好说出世民气头所想,固然那一斧一盾颇是奇特,仿佛具有无上威能普通,但这无头人身上却无半点战意,岂会是以战意著称的战神刑天?
血花婆婆眼睛通红如血,嘴唇却在悄悄颤抖,细细一辩,她的眼神如针孔,越缩越细,越细越锋利。
“刑天战尊……”
“你是刑天!”
“刑天,刑天,我是刑天……”无头人在天上翻着跟斗,因为得知本身是谁而高兴非常。
“格格格……”
“我,我,我倒底是谁?”
“恰是如此。”
特兰阿尼的心机却不在无头人身上,他是刑天也好,是那偷蛇吃的无头怪物也罢,这些都与她无干,大不了他若真是甚么刑天,那她拜上一拜便好了。她的心在阿爹阿娘身上,在青阳那里,她的眼睛固然看着无头人,内心却在想:‘如果阿爹没有与阿娘难堪,那该多好,如果青阳内心只要我,那该多好。阿爹喜好桃花,青阳喜好喝酒,我喜好酿酒,非论日升或月起,一家人和敦睦睦的听阿璃奏曲,或许,或许再生一个小酒鬼……’想着,腕上、脚踝上戴着曼陀罗花的苗女脸上时白时红,一时竟然痴了,走神了。
卜羲玄苍半眯着眼睛,指尖冒着一丝弱不成察的金线,那金线弯来绕去,时隐时现,即若她现在的表情,踌躇难决。
“而后,便是除却那天帝之时。”卜羲玄苍指尖冒出一小团金花,媚笑道:“若那天帝并未陨落而是降为凡人,想必天禁即因他而生,因他而灭。而此时,莫论我万里苗疆,或是众神当中原,亦或道君之昆仑、更甚于邙山鬼域,都等这一天,等了三千年。想来,大师能够精诚一心,共伐天禁!”
白玉京道:“六合乾坤大难频起,数万年来,仙神间共历三战,其一,太古一战,定鼎大道之势;其二,上古一战,问礼天道之劫;其三便是三千年前,天帝屠神那一战!而那一战,真真一番血腥大难,众仙众神无一逃脱,而天帝也陨。然,天帝虽陨,却设下了天禁,使得这天下间,再无人可超历三劫而位仙班。道之循环,生生不息,现在天禁险开,便是召示魔尊将归,再定大道!”
故老相传,刑天是炎帝爱将,身负通天彻地之能,拿山捉月直若儿戏,曾与天帝战于常羊山,一时不慎,被天帝一剑剁掉了脑袋,但这刑天战意不歇,心即不死,脑袋固然掉了,却以乳作眼,以脐作嘴,踏着战舞,舞着斧头与盾牌,吼怒彼苍,誓于天帝再决雌雄。
日坐中天,万毒殿外落针可闻。
卜羲玄苍歪着脑袋凝睇无头人,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低下头来,眯着眼睛扫过在场的统统人,冷声道:“刑天战尊多么人物,岂会是藏头缩尾之辈?再说了,刑天战尊足可与帝战,岂会是这般一个尸不尸,鬼不鬼的怪物?若论修为,玄苍若未被算计,足可一巴掌拍死他!就这么一个没本领的小怪物,竟想让我等拜伏于其脚下?!”凝目看向白玉京,笑道:“老树啊老树,你被天雷劈身,连心都被劈没了,以是就傻了么?竟想学汉人那一套,李戴桃僵。你且实言,到底所为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