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句话，却蓦地令白桑怔住了神：“你们没有……”
“此后就如你说的，谁知哪一天，你又会将我骗得团团转，而我，说不准仍会痴傻普通地去听信了你。”高询提了提她身上的被子，打断她的话。拿起落于被上的休书，悄悄折好，重新置于她的枕边：“白桑，我能错一次，落得一无统统的了局已是经验，却再没不足地去错第二次了。”
此后你便过你的日子，我或生或死，也皆不会扳连你。
白桑垂了垂眼，看见面前人这般难过的模样，心中早已酸软一片。她不是能言善辩之人，现在只能拿动手中的帕子，不断和顺擦着那人脸上的泪水。可不知为何那泪倒是越流越多，如何都擦不尽，她心内不安慌乱，愈发疼得不能自已，低低开口恳求：“阿询，你莫哭。”
高询未曾耐烦地听着她喃喃念了好久，直至外头已模糊传来了打更人敲打的打落更。
高询重新昂首，眼眶已被眸中赤色染得通红，她紧紧攥着面前之人的手，似在苦苦要求：“那我该如何呢？白桑，你奉告我，我到底该如何？”
若结缘分歧，想是宿世怨家。反陌生怨，故来相对。似猫鼠相憎，如狼羊一处。既以贰心分歧，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以求一别，物色书之，各还本道。
“你我之间早已胶葛不清，何必再如此相互折磨下去。”
陆白桑捏紧了手心的帕子，面前之人所说之话句句失实，可又清楚不是本身心中所想的那样，她悄悄摇了点头，欲要解释，又不知如何提及。出口之言却同她的神采普通，还是如此惨白有力：“阿询，对不起。”
她顿了顿，又垂垂降落了眉眼，悄悄一叹：“即使都是假的，我也是欢乐的。”
高询抬起手，悄悄拍了拍她的背，似在一下一下和顺安抚着。
怀中人却仍紧紧揪着她的衣衿，垂着头，几近哭得不能自已，出口的却只要不断的三个字：“阿询，对不起，对不起……”
盖说伉俪之缘，伉俪情深，恩深义重。论谈共被之因，幽怀合卺之欢。凡为伉俪之因，宿世三生结缘，始配此生佳耦。
今有前朝三皇子高询，曾意欲谋反，后仓促逃狱，因身犯重罪，今后存亡难定，存亡不保。相配有妻陆氏幼年，甘心立此休书，任从再醮，永无争论。委是自行甘心，即非相逼。恐后无凭，立此文约为照。
她说得极低，却还是清楚落入了高询耳中。白桑仰起脸，看不清她眼中的神采，只听得那出口的话是从未有过的果断：“先前你说的，我都应了你，唯这一次，我不能应你。”
“阿询――”她咬了咬唇，终又仓猝唤出声：“你要去那边？”
“哭甚么，你该欢畅才是。”
“可你呢？陆白桑，你有同我说过吗？这么久了，你难过抑或欢乐，你心内究竟藏了多少奥妙，都从未想过奉告我。”她微微提了声，窗外透入夕照微小的余光，将那满眼的不甘与抱怨全然泄了出来：“山中醒来，师父同我说你已成了那人后宫之妃，你知我内心头是甚么感受吗？”
“白桑，我放了你，亦放过我本身。”高询摇点头，她闭上眼，不知何时已止了泪水，轻声道：
白桑敛下眼，因着她的话整颗心全然软了下来。她不自禁抬手，冰冷的指尖抚上那人柔嫩的发丝，却被刺着心头狠狠一颤，蓦地柔了腔调：“阿询，不要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