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曾国藩到了碾儿胡同,以弟子之礼拜见唐鉴。年过花甲的唐鉴,已知这位同亲后辈勤奋实在,见他如此谦虚,自投门下,乐意地收下了这个新弟子。
从县城一回到家,曾国藩就看到由湖南巡抚衙门转递来的四封信。此中三封是后代亲家的。一是安徽池州府知府陈源兖的,国藩的二女纪耀许给他的儿子远济。一是詹事府右赞善郭霈霖的,他的女儿许给国藩的次子纪鸿。一是翰林院侍讲学士袁芳瑛的,国藩的大女纪静许给他的儿子秉桢。这三封都是亲戚之间的慰劳信,满是客气话。国藩看后,也就扔到一边了。别的一封,则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喜信,使得他的表情冲动起来,并且久久不能安静。这封信是唐鉴从北京寄来的。
唐鉴,字镜海,湖南善化人,道光二十一年,由江宁藩司任长进京任太常寺卿,道光帝在乾清门访问他。这一天,曾国藩刚好陪侍在旁。道光帝奖谕唐鉴治程朱之学有成绩,并躬自实际,是个笃实竭诚的君子。道光帝对唐鉴的奖饰,引发曾国藩的沉思:本身在皇上身边,要获得皇上的正视,必必要投皇上所好;看来皇上看重的是德行的涵养,是对义理之学的研讨。
"古今学问,汪洋若大海,弟子在它面前,有如迷路之孩童,不知从那边起步。"关于检身、读书,曾国藩思考多年而不得方法,唐先生竟然八个字就为其大纲挈领了。在唐鉴面前,曾国藩深觉本身学问浅薄,他持续就教,"先生,叨教这为学之道?""为学只要三门。"国藩的发问刚落,唐鉴便以明快简便的说话做了答复,"曰义理,曰考核,曰文章。考核之学,多求粗而遗精,管窥而蠡测;文章之学,非精于义理者不能至。""经济之学呢?"一心想要经邦济世的曾国藩急着问。
唐鉴是对任京官期间的曾氏影响最大的一小我。曾氏年谱记录,道光二十一年七月,唐鉴由江宁藩司任上入京任太常寺卿,曾氏即在此时向唐求为学之方。唐授曾氏以义理之学。从当时开端,曾氏究心朱予全书,努力于宋学。从曾氏保存下来的日记中,可知从道光二十一年至道光二十六年这几年里,曾氏与唐鉴过从甚密,并对唐服膺甚深。曾氏的诗集合有《题唐镜海先生二图》,诗中说:"岱宗夫子唐太常,本日儒林有正轨,宗传久已追廉伊,余事犹堪作膑起。"曾氏的文集合有《书学案小识后》、《送唐先生南归序》、《唐镜海先生七十生日同人寄怀诗序》、《唐确慎公墓志铭》等多篇专为唐写的文章。墓志铭中提到咸丰帝多次召见唐鉴:"文宗践阼,有诏召公赴缺,凡进对十有五次,中外利弊,无所不罄。"又说咸丰十一年唐鉴病逝后,"其家函封遗疏,邮寄东流军中",请曾氏代为上奏。统统这些,都申明曾唐之交非比普通。
自从跟着唐鉴学义理之学后,曾国藩开端对本身的一言一行严加修饬,并立下日课,分为主敬、静坐、夙起、读书不2、读史、写日记、记茶余偶谈、日作诗文数首、谨言、保身、夙起临摹字帖、夜不出门十二条。又作《发愤箴》《居敬箴》《主静箴》《谨言箴》《有恒箴》各一首,高悬于书房内。朋友们见了,无不钦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