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作,是指的作诗文,作四书文,作试帖诗,作律赋,作古今体诗,作古文,作骈体文,这些都要一一讲究,一一试为之,作诗文宜在二三十岁前立定范围,过三十则难长进。少年不成怕丑,须有狂者进取之趣。这时不试为之,则而后年纪大了,愈发不肯为了。""父亲教诲的是。"纪泽说,内心想:难怪四叔父从不作诗文,遇有应酬,老是推给我,大抵是年青时没有立定范围,现在年事大了,怕丑的原因。
咸丰八年八月二旬日,曾氏给纪绎的信上说:"余平生有三耻:学问各途,皆略涉其涯溪,独天文算学,毫无所知,虽恒星五纬亦不识认,一耻也;每作一事治一业,辄有始无终,二耻也;少时作字,不能临摹一家之体,遂致屡变而无所咸,痴钝而不适于用,近岁在军,因作字太钝废搁殊多,三耻也。尔若为克家之予,当思雪此三耻。""早两天,李壬叔要我为他翻译的《多少本来》作一篇序言,把我难住了。"隔了一会,曾国藩又对儿子说,"我平生有三耻:天文算学毫无所知,虽恒星五纬亦不熟谙,这是一耻;作事有始无终,这是二耻;练字不能成本身的一体,又慢而废事,这是三耻。现已过五十,要洗去这三耻,已不成能了,但愿依托在你们兄弟身上。壬叔的这篇序,就由你去写。你通过写序,好好向壬叔、雪村、若汀等人学习天文历算。他们都是海内最负盛名的专家,学好了,也就为父亲洗去了这个热诚。你做获得吗?""儿子必然尽力做到。"望着父亲慈爱希冀的目光,曾纪泽硬着头皮承诺了。
"不是一回事。"曾国藩暖和地对儿子说,"写,是指誊写。对于好的文、句和章节,不但看、读,还要写,将它抄一遍,记得就更牢了。真行篆隶,你都爱好,切不成间断一日,既要求好,又要求快。我平生因写字痴钝,亏损很多,你须力求敏捷,每日能作楷书一万,那就差未几了。""我一天到黑坐着不动,才只能写八千。""尽力练,能够做获得的。罗伯宜抄奏折,一天能抄一万二,早晨还能够陪我下围棋。"曾国藩拿出一份罗伯宜刚抄好的浅显奏折给儿子看,"罗伯宜不但抄得快,并且没有不对,一篇奏折抄下来,一个字不改,我每个月给他三十两银子薪水,跟其他幕僚差未几。有人不平气,说罗伯宜年青,没有别的好处,就这点本事也拿这多银子。我说,他这点好处就值得拿三十两银子,用人如用器,这个好处对我很有效,我就重用他。"曾纪泽细看奏折,字公然写得好,一个个蝇头小楷,又端庄又秀美,令人叹为观止。贰内心想,这里人才的确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