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1章 【新来的舍人】
齐昱合上折子,冠玉般的面庞神采淡然,垂着杏眸瞧着堂子上杵着的十多小我,道:“暴雨数日,淮南决堤发了大水,死伤上万,众卿还不晓得?”
张尚书伸着脖子道:“回禀皇上,建元故道已堙塞了二十余年,臣觉得,此道难以规复,倘若强行规复故道,淮南北流宣泄不及,更会决口!”
唰唰唰。
天子自有天子操心的事。
堂中只留下个温彦之,齐昱瞧着,竟不由得想起了先皇来。
这还是经太傅太师们滤过了一道的。
“中午三刻已到,行刑!”
齐昱恍然,目光落到温彦之身上,笑:“谁的主张?”
一百三十八道刀光齐齐落下,划破寒冬凛冽的北风,晃得人面前一花。
殷红的血水,混着刑台上经年的尘垢漫溢而下,直直逼到观刑百姓的脚边上。
被推开的人亦是刚从御史台出来,神容惨白蕉萃,头发混乱,褐色的袍子上也多是灰尘。
公然,齐昱相称温暖地笑了两声,“徐郎中倒是敬爱恩师。”
林太傅略一思考,毫不踌躇道:“回禀皇上,荥泽口大堤是前工部侍郎秦文树被夺职前督建,罪臣秦文树贪墨治水公款,定是在河堤当中偷工减料,才形成本日……此种惨状。”
齐昱翻开一看,只感觉太阳穴突突地疼。
那人跟着董谦站起家来,一身浅显的沙青色七品官服,乌纱帽上面若冠玉,眉如黛山,五官皆是恰好到了好处,周身风骨泠然清秀,边幅是极佳的,只是他眸子始终谨慎地垂着,没有笑意,神情的确是内史府的特产:庄严板正,好似老朽。
口气非常驯良,仿若一点点肝火都没有,可此中的冰冷,却叫人闻之砭骨。
既不说晓得,也不说不晓得,且认罪态度果断,神情诚心。
不知这温舍人,究竟有没有这根筋。
美则美矣,略呆。
轰。
不一会儿,吏部侍郎董谦领着小我,恭恭敬敬走出去请了安,道:“禀皇上,昨夜里起居舍人左堂贤去了,其职空缺,蒲尚书已着臣拟了新的起居舍人,臣现在给您带来了。”
竟然有人拿了犒赏还敢当着天子的面点钱。
三年后。
六部官员咽了咽口水,面面相觑,心有戚戚,不知如何答话,都把目光投向上首站立的周太师。
“我信你?你本身做过火么,你本身内心清楚!”青衫人兀自站稳,嘴角噙着嘲笑。他看向那褐袍男人的双目,比卷雪的暴风更寒,更冽。
先皇之弟靖王深为哀恸,急火攻心,亦跟随皇兄而去。新帝感念其忠义之情,着其子齐宣秉承父爵,增其封地千亩,食邑万人。
“方知桐,待我查清此案为老秦昭雪昭雪,秦家这一百三十八条性命……定要你血债血偿!”
齐昱余光里也瞥见了,的确感觉新奇——
但是今上亦讨厌朝臣争论于殿,故他也没有顿时开口。
他尚未说话,那厢,温舍人已经唰唰地记下了。
坐定以后,他细心数起了盘里有多少颗碎金子。
周福:“……”三十两碎金子,至于吗?
温彦之顺着他手指方向一看,点头谢过,便悄悄地挪到了屏风后。
齐昱点点头,又笑着点了他身后的工部郎中:“徐郎中觉得呢?”
诸官非常受教。
从御书房出来,徐佑同张尚书行在前面,沾沾得意,携着恩师的手跨出门槛,小声道:“教员,门生本日也算是悦了龙颜了。”
“禀皇上,是微臣。”温彦之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