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美人书(9)[第3页/共5页]

无何，颖生又当秋试，临行之日，琰赋诗为送曰：

无何，彩年十岁，教之书，即能书，教之弈，即善弈。随所指授，靡不工巧。

莫要心胸妒忌，妻与妾休分尔我。比方一块泥，塑出人两个，那里论情密意浅。总之不在尔，即在我。我若情浓尔亦欢。尔若恩深我岂醋。再将泥打碎，调和塑一个你，捏一个我，虽则别形躯，心肠总一副。郎索欢时，尔也可，我也可，我只带挈你，任你念着我。

娇音只合临窗唤，素影偏宜伴月眠。

足底云轮指上莲，幻踪偶尔寄风烟。

自吸流霞上碧霄，海山万里任清闲。

其一

近逢七七时颠末，传得瑶池宝篆书。

性驯最解红闺意，鼓翼迎人似乞怜。

谢彩

何缘得化为团扇，传人才子手内擎。

卷十

颖生自以久负盛名，而屡试盘曲，心殊怏怏，将欲束装。忽见苍头以琰手书带至，拆而视之，其书云：

又一夕，琰令小眉读书，小眉随口而诵曰：“两主独居，郁郁不乐。愿以统统，易其所无。”

忽有以残编求售者，予检阅其内，则有载及谢姬遗事，仅五叶，共得诗十有五章。予遂有所据，而为点次成传。

嗟嗟夫子兮工文章，傲视一世兮孰可方。

其四

其九

颖生亦拟赋诗，及见琰作，感喟曰：“好句被卿说尽矣。”

误入桃源今已悔，归心唯忆故园春。

其十

因以琰性爱花，即于宅后开筑小圃，到处访寻名种，不吝廉价购求。而东风桃杏，春季芙蓉，艳绯娇白，接踵不断。

予从堂兄虎茵，以建宁刺史任满而归。赠送以白鸟一对，出自岭南，皎素如雪，宿必交颈，予甚爱之，而呼以雪儿。花边月尾，亦予闲中一雅伴也。漫缀俚言四首，非谓文墨，聊以志其堪爱之意焉。

其六

其二

故为偃蹇兮志不就，岁在龙蛇兮竟夭亡！

玉剪顶风舞影徐，为寻花信日遽遽。

厥后彩年十四，柔肌纤质，不堪绮罗，而明丽之态，使见者惊奇失容，觉得神人。

而颖生、碧桃立于门外，候至更阑，始见一鬟启扉而出，手持笔砚，笑向生、桃曰：“娘特传命，欲公子与新娘各赋一诗，若能中式，即许进房。”遂以题目分授曰：“郎是‘粉蝶偷花’，新娘是‘灞桥柳色’。”因而生先桃继，各赋绝句一章曰：

彻夜兰桡那边泊，莫将拜别怨苦楚。

上《粉蝶偷花》颖生

其七

空将裘马逐轻尘，仍作金陵下第人。

秋风江上正槐黄，为唱骊歌一送郎。

若得东风汲引力，抽丝永拟挂恩晖。

直上青云在此行，芙蓉夹岸晓江清。

笑问先生那边去，楸枰移在玉莲峰。

引

琰笑谢曰：“谨谢妹，姊与苏郎，恩爱至深。虽置一妾，决不负我。”

荔枝香冷丛兰远，难过东风梦不归。

或谓：“仙史下谪，方为美人，信如子说矣！但既有仙都成仙之灵姿，何必谐风尘伉俪之俗偶！而谢姬所配丁生，不能如萧史共骑彩凤，则又何也？”予曰：“不然，天上既无不识字之神仙，人间安有不妃耦之美女。而况身无灵骨，岂得高翔；夙业未完，必须偿满。此露台迷途，刘晨赴七载之盟；蓝桥捣药，裴航得玉杵之合。子又何疑于五云耶？”集谢彩为第十。

遂将修金算足，当晚遣婢持告黄生曰：“家主母治家凛肃，乱言邪语，不入于耳。岂谓先生空事诗书，言非礼义，诚于寡居不便，请今后辞！”黄生洵自发羞惭，遂携书笈怏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