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象(约312年卒)的《庄子注》,如果不是这个期间最巨大的哲学著作,起码也是最巨大的哲学著作之一。这里有一个汗青题目,就是这部著作是不是真是郭象的,因为与他同时的人有人说他是抄袭向秀(约221―约3)的。事情仿佛是如许的:两人都写了《庄子注》,思惟多数不异,过了一段时候,这两部“注”能够就分解了一部书。刘孝标在《世说新语・文学》篇的注中说,当时解释《庄子・清闲游》的,首要有两派,一派是支遁义,一派是向郭义。向郭义就是向秀、郭象二人的解释。现在的《庄子注》,固然只署郭象的名,却像是《庄子》的向郭义,能够是他二人的著作。以是《晋书・向秀传》能够是对的,它说向秀作《庄子注》,厥后郭象又“述而广之”。
在本书第八章至第十章,我们看到,名家将“超乎形象”的看法,进献给道家。在公元3世纪、4世纪,跟着道家的答复,名家的兴趣也答复了。新道家研讨了惠施、公孙龙,将他们的玄学与他们所谓的名理连络起来,叫做“辩名析理”(此语见郭象《庄子注》的《天下篇注》)。我们在第八章已经看到,公孙龙也就是如许做的。
名家兴趣的答复
万物自生,向郭谓之“独化”。这个实际以为,万物不是任何造物主所造的,但是物与物之间并不是没有干系。干系是存在的,这些干系都是需求的。向郭注说:“人之生也,形虽七尺而五常必具。故虽戋戋之身,乃举六合以奉之。故六合万物,凡统统者,不成一日而相无也。一物不具,则生者无由得生;一理不至,则天年无缘得终。”(《大宗师》“知人之所为者……”注)
万物的“独化”
向秀和郭象
比方,《论语・先进》中说:“子曰:回也其庶乎,屡空。”孔子这句话的意义是,颜回的学问品德差未几了吧,但是常常穷得没有体例。“空”是贫乏财贿。但是《庄子・大宗师》里有一个假造的颜回“坐忘”的故事。太史叔明(474―546)内心想着这个故事,对孔子这句话做了以下解释:“颜子……遗仁义,忘礼乐,隳支体,黜聪明,坐忘大通,此忘有之义也。忘有顿尽,非空如何?若以贤人验之,贤人忘忘,大贤不能忘忘。不能忘忘,心复为未尽。一未一空,故屡名生也焉。”(皇侃《论语义疏》卷六)
老庄否定有品德的造物主存在,代之以无品德的道,而道生万物。向郭则更进一步,以为道是真正的无。照向郭的说法,先秦道家所说的道生万物,不过是说万物自生。以是他们写道:“道,无能也。此言得之于道,乃以是明其得意耳。”(《大宗师》“傅说得之……”注)
“道”是“无”
重新解释孔子
值得重视的是,新道家,起码有一大部分新道家,仍然以为孔子是最大的贤人。其启事,一部分是因为孔子在中国的先师职位已经稳固了;一部分是因为有些首要的儒家典范,新道家已经接管了,只是在接管过程中遵循老子、庄子的精力对它们重新做了解释。
新道家,固然是道家,却以为孔子乃至比老子、庄子更巨大。他们以为,孔子没有说忘,因为他已经忘了忘;孔子也没有说无欲,因为他已经无欲于无欲。《世说新语》记录了裴徽与王弼(辅嗣)一段如许的“清谈”。王弼是玄学的大师之一,他的《老子注》、《周易注》,都已经成为典范。这段说话是:“王辅嗣弱冠诣裴徽,徽问曰:‘夫无者,诚万物之所资。贤人莫肯致言,而老子申之无已。何耶?’弼曰:‘贤人体无,无又不成以训,故言必及有。老、庄未免于有,恒训其所不敷。’”(《文学》篇)这个解释,也就是《老子》第五十六章中“知者不言,言者不知”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