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型干瘪,身高七尺,如雪般倒垂的一头白发下,颊若刀削,眼眸深陷,化不开的黑气浮于额上。
只觉方才那一拳像是砸在了金石之上,不过除此以外,并无大碍。其身前悬停的重剑,与这白发人月白细剑硬撼一击以后,只是有少量魂念煞力被震散,就在云无悲深思之际,又复规复如初。
自家的搏斗至真玄冥之体,哪怕不如金丹不漏之体,也该相差仿佛才对。
石姓老者指尖法力,在这一刻突然混乱,半晌规复如常,只是再偶然身前九宫连环阵变局,由衷赞长叹一声。
又一次扫退围拢过来的火甲卫,楚天祺趁机再重伤一人,而背工执阴阳齐眉棍暗中调息,静待下一次的可趁之机。
云无悲后退十余步,手臂微微发麻。
就在其周身银光一窒的空当,云无悲电眸微眯,暴呵一声,手掌自云袖中探出,横握成拳,直直捣向白袍人头部。
却不知何故,修为跌落筑基,故而才有黑云压顶、短命之相!
伴跟着几声闷响,两人身形交叉而过,又斯须分开。
这体质刁悍已远超筑基境的范围。
问心碑前。
“你这小辈公然了得,蛮子有眼无珠,死的不冤!”
《藏经。相》有三夭:眉宇直逼命宫者、唇薄如纸者、黑云压顶者,无福命薄、谓之早夭,不满三十而亡。
云无悲绕过争斗中的火甲卫三十余人,身形飞掠至白发男人不远处。
白发男人不闪不避,只是背负的左臂探出,横在胸前,两人拳掌相撞。
筑基初期后辈,直面本身这曾经的金丹境真人,而平分秋色!
月白细剑在说话间,环绕其周身回旋不觉,速率极快,几息以后已化作一条条乌黑的匹练光带。
火麒麟好整以暇端坐玉塌之上,粗暴而豪宕的脸颊上不忍之色闪现,旋即似想到了甚么,又复阴沉下来。
现在云无悲身前之人,年逾六旬,仍存于世,这令云无悲百思不得其解。
云无悲胸中豪气顿生,感慨此番通天云路一行收成颇丰。
思及此,云无悲不惊反喜。
百丈开外,最末行出的那人闻言,驻步不前。一声沙哑的干笑自那人嘴中收回,而后挥手退下披身黑袍。
“不错,是又如何!天命如此,人力难及。不过火兄之意你尚不知,与其受那万般惨痛之苦,能陨于某手中,也算是大幸了!”
这白发男人言罢,脸部阴翳,似无法、又犹有仇恨之意。回身对人群中火麒麟处,淡淡扫了一眼。
银甲火麒麟入迷之际,巨响炸开,回过神来举头望去,只见那柄墨色重剑轰然撞在白发人周身的银色流光当中。
“这位火麒麟倒是令人好生佩服!存亡系于一线,仍不肯昂首称臣,好派头!”
云无悲面色骤紧,他神念探的清楚,这月白细剑并不法力所凝,却能融入身材发肤。
遐想到此人那诡异的不漏之体,云无悲恍然大悟。
云无悲身若腾兔,蓦地跃起,带着凌厉的罡风,转眼以飞至白发人身前。
本身所修的《西方皇天庚金剑》,本来只能发挥前三式,第四式却力不从心、犹有不敷,这段光阴云无悲摆布考虑揣摩,认定了乃是肉身之力不敷的原因。
拱手一礼以后,不再踌躇,识海煞剑盘纡几圈,缓慢吞噬融会,半晌凝成丈许重剑,飞出体外。悬浮于云无悲掌心,墨色光芒吞吐不定。
当初自东临回归以后,只能堪堪抵挡玄阴圣宗一筑基前期,现在却已然硬撼金丹不漏之体而不落下风。
此书传世无数载,无有讹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