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仲春,巳卯,以宗正弘农刘崎为司徒。
冬,十仲春,己亥,太傅桓焉免。车骑将军来源罢。
庚寅,赦天下,改元。
辛卯,初令“郡国举孝廉,限年四十以上;诸生通章句,文吏能笺奏,乃得应选。其有茂才异行,若颜渊、子奇,不拘年齿。”久之,广陵所举孝廉徐淑,年未四十。台郎诘之,对曰:“圣旨曰:‘有如颜回、子奇,不拘年齿。’是故本郡以臣充选。”郎不能屈。左雄诘之曰:“昔颜回闻一知十,孝廉闻一知几邪?”淑无以对,乃罢却之。郡守坐免。
冬,耿晔遣乌桓戎末魔等钞击鲜卑,大获而还。鲜卑复寇辽东属国,耿晔移屯辽东无虑城以拒之。
永建六年辛未,公元一三一年春,仲春,庚午,河间孝王开薨;子政嗣。政憆很不奉法,帝以侍御史吴郡沈景有强能,擢为河间相。景到国,谒王,王不正服,箕踞殿上;侍郎赞拜,景峙不为礼,问王地点。虎贲曰:“是非王邪!”景曰:“王不正服,凡人何别!今相谒王,岂谒无礼者邪!”王惭而更服,景然后拜;出,住宫门外,请王傅责之曰:“前发京师,陛见受诏,以王不恭,使相检督。诸君空受爵禄,曾无训导之义!”因奏治其罪,圣旨让政而诘问傅。景因捕诸奸人,奏案其罪,殛毙尤恶者数十人,出冤狱百馀人。政遂为改节,悔过自修。
闰月,庚子,恭陵百丈庑灾。
定远侯班超之孙始尚帝姑阴城公主。主骄淫无道;始积忿怒,伏刃杀主。冬,十月,乙亥,始坐腰斩,同产皆弃市。
京师旱。
是岁,于竗王放前杀拘弥王兴,自主其子为拘弥王,而遣使者进献,敦煌太守徐由上求讨之。帝赦于竗罪,令归拘弥国;放前不肯。
尚书侦射虞诩上言:“安宁、北地、上郡,山川险厄,沃野千里,土宜畜牧,水可溉漕。顷遭元元之灾,众羌内溃,郡县兵荒,二十馀年。夫弃沃壤之饶,捐天然之财,不成谓利;离国土之阻,守无险之处,难觉得固。今三郡未复,园陵单外,而公卿选懦,容头过身,张解设难,但计所费,不图其安。宜开圣听,考行所长。”玄月,诏复安宁、北地、上郡归旧土。
京师及郡国十二蝗。
李固,郺之子,少好学,常改易姓名,杖策驱驴,负笈从师,不远千里,遂究览坟籍,为世大儒。每到太学,密入公府,定省父母,不令同业诸生知其为郺子也。
护乌桓校尉耿晔遣兵击鲜卑,破之。
永建四年己巳,公元一二九年春,正月,丙寅,赦天下。
玄月,鲜卑寇渔阳。
癸酉,以大鸿胪庞参为太尉、录尚书事。太常王龚为司空。
夏,六月,旱。
尚书令左雄上疏曰:“昔宣帝觉得吏数变易,则下不安业;久于其事,则民服教养。其有政治者,辄以玺书鼓励,增秩赐金,公卿缺则以次用之。是以吏称其职,民安其业,汉世良吏,于兹为盛。今典城百里,转动无常,各怀统统,莫虑悠长。谓殛毙不辜为威风,剥削整办为贤达;以治己安民为劣弱,奉法循理为不治。髡钳之戮,生于睚眦;覆尸之祸,成于喜怒。视民如寇仇,税之如豺虎。监司项背相望,与同疾痬,见非不举,闻恶不察。观政于亭传,责成于期月;言善不称德,论功不据实。虚诞者获誉,拘检者离毁;或因罪而引高,或色斯而求名,州宰不覆,竞共辟召,主动升腾,超等逾匹。或考奏捕案,而亡不享福,会赦行赂,复见洗涤,朱紫同色,清浊不分。故使奸猾枉滥,忽视去就,拜除如流,缺动百数。乡官、部吏,职贱禄薄,车马衣服,一出于民,廉者取足,贪者充家;特选、横调,纷繁不断,送迎烦费,损政伤民。和蔼未洽,灾眚不消,咎皆在此。臣愚觉得守相、长吏惠和有显效者,可就增秩,勿移徙;非父丁忧,不得去官。其不从法禁,不式王命,锢之毕生,虽会赦令,不得齿列。若被劾奏,亡不就法者,徙家边郡,以惩厥后。其乡部亲民之吏,皆用儒生明净任从政者,宽其负算,增其秩禄;吏职满岁,宰府州郡乃得辟举。如此,威福之路塞,虚假之端绝,送迎之役损,赋敛之源息,循理之吏得成其化,率土之民各宁其所矣。”帝感其言,复申无端去官之禁,又下有司考吏治真伪,详所实施;而寺人不便,终不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