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梦白虎啮其左骖马,杀之,心不乐,怪问占梦。卜曰:“泾水为祟。”二世乃斋于望夷宫,欲祠泾水,沈四白马。使使责让高以盗贼事。高惧,乃阴与其婿咸阳令阎乐及弟赵成谋曰:“上不听谏。今事急,欲归祸于吾。吾欲易置上,更立子婴。子婴仁俭,百姓皆载其言。”乃使郎中令为内应,诈为有大贼,令乐召吏出兵追,劫乐母置高舍。遣乐将吏卒千馀人至望夷宫殿门,缚卫令仆射,曰:“贼入此,何不止?”卫令曰:“周庐设卒甚谨,安得贼敢入宫!”乐遂斩卫令,直将吏入,行射郎、宦者。郎、宦者大惊,或走,或格。格者辄死,死者数十人。郎中令与乐俱入,射上幄坐帏。二世怒,召摆布,摆布皆惶扰不斗。旁有宦者一人侍,不敢去。二世入内,谓曰:“公何不早告我,乃至于此!”宦者曰:“臣不敢言,故得全。使臣早言,皆已诛,安得至今!”阎乐前即二世,数曰:“足下娇纵,诛杀无道,天下共畔足下。足下其自为计!”二世曰:“丞相可得见否?”乐曰:“不成!”二世曰:“吾愿得一郡为王。”弗许。又曰:“愿为万户侯。”弗许。曰:“愿与老婆为黔黎,比诸公子。”阎乐曰:“臣受命于丞相,为天下诛足下。足下虽多言,臣不敢报!”麾其兵进。二世他杀。阎乐归报赵高。赵高乃悉召诸大臣、公子,告以诛二世之状,曰:“秦故王国,始皇君天下,故称帝。今六国复自主,秦地益小,乃以空名为帝,不成。宜为王仍旧,便。”乃立子婴为秦王。以黔黎葬二世社南宜春苑中。
昌邑未下,沛公引兵西太高阳。高阳人郦食其,家贫落魄,为里监门,沛公麾下骑士适食其里中人,食其见,谓曰:“诸侯将太高阳者数十人,吾问其将皆握龊,好苛礼,自用,不能听漂亮之言。吾闻沛公慢而易人,多大略,此真吾所愿从游,莫为我先。若见沛公,谓曰:臣里中有郦生,六十馀,长八尺,人皆谓之狂生。生自谓”我非狂生骑士曰:“沛公不好儒,诸客冠儒冠来者,沛公辄解其冠,溲溺此中,与人言,常痛骂,未能够儒生说也。”郦生曰:“第言之。”骑士安闲言,如郦生所诫者。
十仲春,沛公引兵至栗,遇刚武侯,夺其军四千馀人,并之;与魏将皇欣、武满军合攻秦军,破之。
高陵君显在楚,见楚王曰:“宋义论武信君之军必败,居数日,军果败。兵未战而先见败征,此可谓知兵矣。”王召宋义与计事而大说之,因置觉得大将军。项羽为次将,范增为末将,以救赵。诸别将皆属宋义,号为“卿子冠军”。
初,中丞相赵高欲专秦权,恐群臣不听,乃先设验,持鹿献于二世曰:“马也。”二世笑曰:“丞相误邪,谓鹿为马!”问摆布,摆布或默,或言马以阿顺赵高,或言鹿者。高因阴中诸言鹿者以法。后群臣皆畏高,莫敢言其过。高前数言“关东盗无能为也”,及项羽虏王离等,而章邯等军数败,上书请益助。自关以东,大略尽畔秦吏,应诸侯,诸侯咸率其众西乡。八月,沛公将数万人攻武关,屠之。高恐二世怒,诛及其身,乃谢病,不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