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刘裕抗表伐南燕,朝议皆觉得不成,惟左仆射孟昶、车骑司马谢裕、参军臧熹觉得必克,劝裕行。裕以昶监中军留府事。谢裕,安之兄孙也。
秋,七月,加刘裕北青、冀二州刺史。
恒山崩。
或谓裕曰:“张纲有巧思,若得纲使为攻具,广固必可拔也。”会纲自长安还,太山太守申宣执之,送于裕。裕升纲于楼车,使周城呼曰:“刘勃勃大破秦军,无兵相救。”城中莫不失容。江南每出兵及遣使者至广固,裕辄潜遣兵夜迎之,明日,张旗鸣鼓而至,北方之民执兵负粮归裕者,日以千数。围城益急,张华、封恺皆为裕所获,超请割大岘以南地为藩臣,裕不准。
北燕王云自以无功德而居大位,内怀危惧,常畜养懦夫觉得腹心虎伥。宠臣离班、桃仁专典禁卫,犒赏以巨万计,衣食起居皆与之同,而班、仁志愿无厌,犹有怨憾。戊辰,云临东堂,班、仁怀剑执纸而入,称有所启。班抽剑击云,云以几抜之,仁从旁击云,弑之。
封融诣刘裕降。
秦王兴遣使册拜谯纵为多数督、相国、蜀王,加九锡,承制封拜,悉如王者之仪。
初,魏太尉穆崇与卫王仪伏甲谋弑魏主珪,不果;珪惜崇、仪之功,秘而不问。及珪有疾,多杀大臣,仪自疑而出亡,追获之。八月,赐仪死。
初,兴遣卫将军姚强帅步骑一万,随韩范往就姚绍于洛阳,并兵以救南燕,及为勃勃所败,追强兵还长安。韩范叹曰:“天灭燕矣!”南燕尚书张俊自长安还,降于刘裕,因说裕曰:“燕人所恃者,谓韩范必能致秦师也,今得范以示之,燕必降矣。”裕乃表范为散骑常侍,且以书招之,长水校尉王蒲劝范奔秦,范曰:“刘裕起布衣,灭桓玄,复晋室;今发兵伐燕,所向崩溃,此殆天授,非人力也。燕亡,则秦为之次矣,吾不成以再辱。”遂降于裕。裕将范循城,城中情面离沮。或劝燕主超诛范家,超以范弟讠卓尽忠无贰,并范家赦之。
冬,十月,段宏自魏奔于裕。
辛卯,大赦。
戊辰,珪怒斥贺夫人,囚,将杀之。会日暮,未决。夫人密使告绍曰:“汝何故救我?”摆布以珪残暴,大家危惧。绍年十六,夜,与帐下及宦者宫人数人通谋,逾垣入宫,至天安殿。摆布呼曰:“贼至!”珪惊起,求弓刀不获,遂弑之。
秦王兴自将击夏王勃勃,至贰城,遣安远将军姚详平分督租运。勃勃乘虚奄至,兴惧,欲轻骑就详等。右仆射韦华曰:“若銮舆一动,众心骇惧,必不战自溃,详营亦一定可至也。”兴与勃勃战,秦兵大败,将军姚榆生为勃勃所擒,左将军姚文宗等力战,勃勃乃退,兴还长安。勃勃复攻秦敕奇堡、黄石固、我罗城,皆拔之,徙七千馀家于大城,以其丞相右地代领幽州牧以镇之。
初,珪如贺兰部,见献明贺太后之妹美,言于贺太后,请纳之。贺太后曰:“不成。是过美,必有不善。且已有夫,不成夺也。”珪密令人杀其夫而纳之,生清河王绍。绍凶很恶棍,好轻游里巷,劫剥行人觉得乐。珪怒之,尝倒悬井中,病笃,乃出之。齐王嗣屡诲责之,绍由是与嗣不协。
初,苻氏之败也,王猛之孙镇恶来奔,觉得临澧令。镇恶骑乘非长,关弓甚弱,而有策画,善判定,喜论军国大事。或荐镇恶于刘裕,裕与语,说之,因过夜。明旦,谓参佐曰:“吾闻将门有将,镇恶信然。”即觉得中军参军。
乞伏乾归复即秦王位,大赦,改元更始,公卿以下皆复本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