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癸卯,上遂下诏封商为汝昌侯。
上以寝疾不决,冬,十一月,壬子,令太皇太后下诏复甘泉泰畤、汾阴后土祠,罢南、北郊。上亦不能亲至甘泉、河东,遣有司行事而礼祠焉。
上欲封傅太后从父弟侍中、光禄大夫商,尚书仆射平陵郑崇谏曰:“孝整天子封亲舅五侯,天为赤黄,昼昏,日中有黑气。孔乡侯,皇后父,高武侯以三公封,另有人缘。今无端欲复封商,坏乱轨制,逆天人之心,非傅氏之福也!臣愿以身命当国咎!”崇因持圣旨案起。傅太后大怒曰:“何有为天子乃反为一臣所颛制邪!”
傅太后怨傅喜不已,使孔乡侯晏风丞相朱博令奏免喜侯。博与御史大夫赵玄议之,玄言:“事已前决,得无不宜?”博曰:“已许孔乡侯矣。匹夫相要,尚相得死,何况至尊!博唯有死耳!”玄即答应。博恶独斥奏喜,以故大司空汜乡侯何武前亦坐过免就国,事与喜类似,即并奏:“喜、武前在位,皆无益于治,虽已退免,爵土之封,非所当也。皆请免为庶人。”上知傅太后素尝怨喜,疑博、玄承指,即召玄诣尚书问状,玄辞服。有诏:“左将军彭宣与中朝者杂问”,宣等奏劾“博、玄、晏皆不道,不敬,请召诣廷尉诏狱”。上减玄极刑三等;削晏户四分之一;假谒者节召丞相诣廷尉,博他杀,国除。
丁、傅宗族骄奢,皆嫉傅喜之恭俭。又,傅太后欲求称尊号,与成帝母齐尊;喜与孔光、师丹共执觉得不成。上重违大臣正议,又内迫傅太后,依违者连岁。傅太后大怒,上不得已,先免师丹以打动喜。喜终不顺。朱博与孔乡侯傅晏保持,同谋成尊号事,数燕见,奏封事,毁短喜及孔光。丁丑,上遂策免喜,以侯就第。
乌孙卑爰痜侵盗匈奴西界,单于遣兵击之,杀数百人,略千馀人,驱牛畜去。卑爰痜恐,遣子趋逯为质匈奴,单于受,以状闻。汉遣使者责让单于,告令还归卑爰痜质子。单于受诏遣归。
傅太后又自诏丞相、御史大夫曰:“高武侯喜附下罔上,与故大司空丹同心背畔,放命圮族,不宜奉朝请,其遣就国。”
上使使者召丞相平当,欲封之。当病笃,不该召。室家或谓当:“不成强起受侯印为子孙邪?”当曰:“吾居大位,已负素餐责矣。起受侯印,还卧而死,死有馀罪。今不起者,所觉得子孙也!”遂上书乞骸骨,上不准。三月,己酉,当薨。
建平三年丁巳,公元前四年春,正月,立广德夷王弟广汉为广平王。
御史大夫官既罢,议者多觉得古今异制,汉自天子之号下至佐史,皆分歧于古,而独改三公,职事难清楚,无益于治乱。因而朱博奏言:“故事:选郡国守相高第为中二千石,选中二千石为御史大夫,任职者为丞相;位次有序,以是尊圣德,重国相也。今中二千石未更御史大夫而为丞相,权轻,非以是重国政也。臣愚觉得大司空官可罢,复置御史大夫,禀承旧制。臣愿极力以御史大夫为百僚率!”上从之。夏,四月,戊午,更拜博为御史大夫。又以丁太后兄阳安侯明为大司马、卫将军,置官属;大司马冠号仍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