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候便是两个多时候,目睹日上正中,一日已畴昔大半,黄文尚方见凌王妃自内殿中缓缓踱步而出,一身黛青色的宫装端丽高雅,广袖燕襟,披帛苗条,虽已稀有月身孕模糊也看得出,倒是别有一份绰约风韵。润和通透的玉环绶跟着她的脚步轻摇,收回动听的声音,给这着了几分暑气的大殿带来了丝丝清冷。
凤衍点头,顿了顿,问道:“皇上究竟……”
湛王只要召见几个贩子,便能体味于阗王生性多疑、贪财好色,当即以天朝使团的名义向于阗王赠送了一批珠宝金银,外加数十名如花美女。而酒宴当晚,便有吐蕃使者酒后强行调戏这些女子的动静传到于阗王耳中,于阗王天然大怒。
西域古道过鄯善、且末、精绝等国,再经于阗而达疏勒,一向是这些国度商贸繁华的首要依靠。一旦行禁令、绝商旅,天朝的丝绸、茶叶、铁器、金银以及一些精彩的豪侈品将在于阗海内身价倍增,而于阗所产的玉石、香料、药材等物品也将乏人问津。于阗即便能与吐蕃交好,吐蕃地处荒凉,即便国势再盛,又岂能与天朝的繁华比拟?
蒲月初时,天朝雄师兵驻甘州,与早已等待在此的天朝使团汇合。湛王除剑戈、去戎装,以皇子身份率包含一千保护在内的使团入使西域诸国。与此同时,吐蕃赞普赤朗伦赞为皋牢西域各国权势,亦遣使北行。
卿尘却只如有若无地笑了笑:“我起码得让皇上看起来比之前有所好转,不然让御史台挑出钦天监的不是,乌从昭也不好交代。”
再隔了一日,已多日未曾进宫的凌王妃前来给天帝存候。不过量会儿,清和殿传出口谕,命御病院上呈日前所用药方御览,此时已晋为太医的黄文尚候在外殿,等待宣召。
黄文尚仓猝将她的叮咛记下,拿着药方心中忐忑不安,一昂首,见她已经往殿外走去,三步并作两步追上:“王妃!王妃……”
凤衍挥了挥手,黄文尚躬身退下。卿尘目光一抬,在黄文尚的背影上停了一停。凤衍笑容慈蔼:“皇上公然肯用你的药,可见对你是信赖有加啊!”
“哦!”凤衍看了黄文尚一眼,“既然是王妃列的方剂,你便放心用吧。”
于阗王虽不是甚么明君圣主,行事几次无常,眼下却也看得清楚此点,再加上朵霞公主从旁规劝,当即见风使舵,摈除吐蕃使者出境,向天朝示以诚意。
卿尘微微一哂道:“你们御病院是不是也该改改那些中看不顶用的承平方剂了?”
于阗态度的窜改,令天朝在西域的统治更加不成摆荡。湛王事合用了多么体例达到了如许的目标,不免叫人猜想纷繁。但传闻中最为旖旎奥秘的,却莫过于于阗王主动提出将二女儿朵霞公主嫁与湛王为妃的事情。
当晚,于阗王设席王宫当中,吐蕃使者位列上席。席间那吐蕃使者几次挑衅湛王,于阗王故作不见。湛王举酒笑谈,安闲周旋,锋利却偏不温不火的语气,傲岸却又缓若东风的神情,言辞风雅,才识赅博,观点独到,寥寥几句笑语便叫对方到处受制,自打嘴巴。
“那便好,这药用不消,你本身考虑吧。”卿尘不再多言,回身持续前行。劈面正有殿前内侍快步在前引着凤衍入清和殿见驾,见卿尘和黄文尚站在殿外,凤衍停下脚步,那带路的内侍躬了躬身,先往殿内去了。
黄文尚踌躇的空当,卿尘浅笑道:“我在和黄太医参议给皇上用药的方剂,黄太医对几味药有些疑问,不敢用。”